大皇子望向定親王的眼神突然有些奇怪。
難道說……八叔聽不到?
吉貴人在心中可是對八叔的出現充滿了不滿和抱怨。
定親王卻似乎對此毫不知情,依舊保持著那份從容與淡定。
“走吧,彆在這裡站著了,小心凍壞了身子。”定親王輕聲說道,轉身向著遠處走去。
大皇子收回視線,應了一聲。
知道皇子們的繪畫課開在此處,禦花園的下人們一早就來此處清掃。
閒置許久的畫室,卻並未流露出絲毫的陳舊與頹廢。
相反,桌上的器物一應俱全,擺設井然有序,牆上懸掛著的山水畫與字畫都保持著原有的鮮豔色彩,並未因時間的流逝而泛黃褪色。
雖然空間不大,僅有十來個平方,但處處充滿了丹青氣息。
畫室的東北一隅還掛著一幅西洋畫,畫著禦花園的一景。但或許是不受畫室主人的心意,隻被簡單裝進了木框,成為眾多畫作中較不起眼的一幅。
鄔情收拾完二皇子後,又到門口站了一會兒。
屋外的風越來越大,吹得鄔情的眼睛都痛了。
她掏出懷表等了片刻,沒等來夕顏,倒是等來了錦繡。
鄔情有些驚訝:“怎麼來了?屋裡出事了嗎?”
錦繡平日裡的工作繁忙而瑣碎,鄔情從未要求她時刻跟在自己的身邊。
錦繡微微喘著氣,撐了一會兒子膝蓋,才抬起頭來。
她回答道:“小主,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隻是夕顏公主那邊傳來消息,說公主最近身體不適,需要休養一段時間,所以近日就不來上課了。”
鄔情輕皺眉頭。
一個兩個的,怎麼都生病了?
今早張貴人和周常在也稱病,果然冬日是疾病高發期。
夕顏平日裡鮮少鍛煉,或許真是昨日太過勞累,導致身體有些支撐不住了。
鄔情思索了片刻,下了決定:“這樣吧,我晚間有空時去探望她一番。”
“還得麻煩你準備一份銀耳羹,我想帶去給她。”她笑著說。
錦繡點頭應允,輕聲叮囑道:“小主也要記得多穿些衣物,切勿因嫌厚重而脫下外套,免得自己也著了風寒。”
鄔情笑著揮手和她說拜拜,直至人走了才把畫室的大門關上。
定親王無聲注視著這一幕,開口詢問道:“這位可是你的貼身宮女?為何她並未向你行禮?”
“虛禮而已,我不在乎這個。”鄔情說。
“規矩不可廢。她身為你的貼身宮女,自當恪守禮節,向你行禮乃是本分。”
定親王不認同,“你這樣縱容下人,會遭受反噬,也會給他人留下詬病的把柄。”
鄔情無奈。
她當然可以和定親王解釋很多道理。
但是沒這個必要啊!
“王爺,您也知道,那些想要害我的人,不會因為錦繡多向我行兩個禮就改變主意。”
鄔情隨口敷衍道:“再說了,若是在旁人眼前,她肯定會做的。這不是沒有旁人嗎?”
她不願意和這個人多糾纏,步子加快走到皇子們邊上。
定親王意外被她這句話鎮住了。
他原來不在“旁人”的範圍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