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鄔情眉頭一挑,熄滅了宮燈。
“他們來了,是兩個人。”
“一個是杏兒,另一個……似乎是個太監。”
鄔情閉上眼,細細感知外頭嘈雜的雨聲中夾雜著的腳步聲。
新來的人,怕是昨夜在坤寧宮偏門處接應杏兒的那個太監。
“好黑啊,錦繡姑娘,你彆把燈全部熄了……”
阮悅回頭抱怨時,鄔情已經拽著朱晗菲藏遠了。
她撓了撓臉,隻好站在原地,等杏兒的到來。
杏兒沒鄔情這麼好的身手,她裹著一件濕透的鬥笠,踏入長廊時,水珠滴滴答答地濺落在青石板上。
而跟在她身後的太監也同樣狼狽。
那太監身形微微佝僂,容貌看似三十餘歲,在宮中的太監中尚屬年輕。
但他臉上有兩道極深的法令紋,辮子中也夾雜著幾縷銀絲,使得他整個人看起來既嚴肅又古板。
杏兒側身退了一步,彎腰恭敬道:“祥公公,這位就是奴婢所說的阮姑娘了。”
祥公公應了一聲。
他眯著眼,不緊不慢地開口道:“阮姑娘,你真要買我們貴人手上所有的檔案?”
阮悅維持自己跋扈的人設,用鼻孔看人:
“這位公公可真會說笑話,我若不是為了買檔案,又怎會在這大雨滂沱的夜晚,特地跑來此處?難道你以為,我是閒得無聊出來散步消食不成?”
她強裝著鎮定,眼神卻往鄔情她們的方向瞟去,心頭止不住的焦急。
快點啊,兩位姐姐!
她身無分文,這戲該如何收場?
黢黑的走廊上,誰也沒提點燈的事情。
兩邊都不想自己的行蹤被暴露。
祥公公說:“阮姑娘的誠意,奴才已經了解了。我們貴人說了,七百兩,這數目倒也是能接受的。不過嘛……”
“不過什麼?”阮悅追問。
祥公公微微一笑,那笑容裡藏著幾分難以捉摸的意味:“貴人聽聞阮姑娘的母親姓劉,心生敬意,有意與令堂相交一番。隻是,不知令堂乃是劉家的哪一位呢?”
阮悅臉上閃過一絲尷尬。
她母親確實姓劉,但並非劉家本族中人,而屬於早已分出去的一支,平日裡與劉家本族並無太多往來……
這要她怎麼回答?
阮悅:“我母親的名諱,也是你能知道的?”
祥公公:“奴才自然不敢,隻是貴人垂詢,奴才隻是代為傳話罷了。”
阮悅:“你又不是你們貴人,我不說。”
祥公公臉上的笑容僵住:“……”
阮悅一再拒絕,反倒引起了祥公公的懷疑。
祥公公狐疑地問:“姑娘這般推脫,倒是讓奴才有些不解了。姑娘是不願說,還是……不能說呢?”
眼看祥公公話裡有了懷疑的意思,阮悅頓時嚇得凍住。
她幾乎要尖叫了。
朱晗菲,錦繡,你們兩個到底在乾嘛?!快出手啊!
【阮姑娘彆慌,你的強來了。】
此時此刻,鄔情終於搞定了手上的藥丸子。
她“嗖”的一下從旁邊的陰影裡竄出,給了杏兒和祥公公的背兩腳。
兩人猝不及防,痛呼出聲,瞬間失去了平衡。
趁著二人痛呼的時候,鄔情眼疾手快,往兩人的嘴裡放入兩顆黑漆漆的藥丸子,然後捏著下巴強迫他們吞下去。
鄔情:“此藥名為阿薩姆,內含茶毒和奶毒,一旦沾上一輩子都戒不掉了。”
鄔情:“夜宵,不用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