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個星期時間過得很快,任務也很重。
公演除了兩首比賽曲目,還需要表演節目主題曲和一首抒情歌大合唱。
而且因為是全網直播,不容出一點點錯,光走位就排練了十來遍,每個人都把流程背了個滾瓜爛熟。
秦予槐由於在主題曲和抒情歌都是領舞和領唱的C位,並且最有可能是最終登頂的人,需要注意的細節就更多了。
直到正式舞台的前一天導演還把他留了下來,強調了一遍又一遍哪哪哪要怎樣怎樣。
秦予槐認真聽著,沒有一絲不耐煩。
直到最後工作人員要走了,秦予槐表示他還想留一下,提前感受一下舞台氣氛。
導演沒有阻止他,隻是叮囑他要早點休息。
偌大的會館裡空無一人,秦予槐在台下站了會兒,抬腳緩緩走上了舞台。
他穿著很寬鬆的運動服,運動鞋,還帶著帽子和口罩,站在舞台中央的時候,他卻感覺自己像全副武裝似的,台下空空如也,卻好像有一片一片的燈牌在閃耀。
他閉上眼,場館裡很安靜,連風聲都沒有,最響亮的就是自己的心跳聲。
秦予槐緩緩單膝跪下,垂著頭把掌心貼在了舞台上,五指微微張開,完完全全地和台麵貼合。好像這樣他的心跳就可以和舞台融為一體。
唇角不由自主地勾了起來,他眼前有些模糊。
可真漂亮啊。
“在乾什麼?”
一道溫柔的聲音忽然響起來,暗處緩緩走出一個人來。
“這種方式會讓你安心嗎?”
秦予槐偏頭看過去,臉上的表情未變,黑玉晶般的眸子幽深沉靜,是他鮮有的冷然。
顧承宇愣了愣,像是被他的目光晃了神,半晌才微微開口試探道,“槐槐?”
秦予槐輕笑了一下,站起身拍了拍褲子,手放進口袋裡,在舞台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他的臉上還掛著口罩,被拉到下巴下麵,露出他因為素顏而顯得有些稚嫩的臉蛋。
白皙的鼻尖有一點點微紅,像白雪上的一點紅梅,清純得好看。
眼神卻是漠然的,好像什麼都入不了他的眼,麵上溫柔如水,表象之下卻是深不見底的一汪寒潭。
“顧前輩,你怎麼來了。”秦予槐又拉了拉口罩,開口道。
顧承宇定定地望著他,“來找你。”他說。
“找我乾什麼?”秦予槐勾了勾唇,“明天就結束了,您不要把心思放我身上了。”
顧承宇皺眉,心頭驟然一縮,“不放你身上放誰身上?什麼意思?”
“意思很簡單。”秦予槐在舞台邊上坐了下來,一條腿支著,一條腿懸在了舞台邊上。
“我們到此為止了,好聚好散。”
顧承宇一直知道秦予槐的聲音冷清,但平日裡聽他撒嬌隻覺得軟萌,倒是第一次被這樣冷徹了心扉,從頭涼到了腳底。
“你……你……”顧承宇開口,嗓音有些艱澀。
“我之前都是騙您的。”秦予槐撩了把遮住眼睛的碎發,“我沒有偶像,也不崇拜您。”
顧承宇望著他,安靜地聽他說。
“我心裡隻有出道,其他的我都不在意。您之前是我的導師,之後可能就是我的對手了。”他笑了笑,“我可不會手軟哦。”
“我不想做你的對手。”顧承宇皺眉,“如果你願意,我完全可以簽下你捧你,把資源都給你。”
隻要他願意,顧承宇就算是為了他退居幕後也在所不惜。
秦予槐眸光閃了閃,“不,我已經簽約了。”
看著顧承宇的眼睛,他揚眉,“簽給了虞琛,經紀人是何浣。”
顧承宇一愣。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何浣和您的經紀人一向不太對付吧,公司好像正好是死對頭?到時候可能不是您想不想那麼簡單了。”
秦予槐對他招招手,顧承宇立馬走了過來。
“我以前確實崇拜過您,但是後來就不了。”他伸處兩根手指抬起了顧承宇的下巴,垂眸毫無情緒地看著他,“其實您和其他明星也沒什麼區彆,對待沒有名氣的小明星也是不屑一顧,人家捧著一顆真心來找你簽名你也隻會嫌煩。”
秦予槐想起了上輩子和團裡的人一起見到顧承宇的事情。
他那個時候崇拜顧承宇,年紀小臉皮又薄,於是就拜托哥哥去幫他要張簽名,自己躲在不遠處偷看。
顧承宇給他簽了,但是眉梢眼角都是不耐,哥哥漲紅著臉和他說的一段話他也是明顯沒聽進去。
哥哥說,“我有個弟弟特彆崇拜您,您願意見見他嗎,他就在那裡。”
顧承宇隨意點了點頭,嗯嗯了幾聲就走了,態度之間全是敷衍,好像真有什麼要緊事似的。
秦予槐把他的神情看得清清楚楚,心裡的失望差點把他淹沒。
後開他笑著對一臉抱歉的哥哥說沒關係,其實他也沒有多喜歡顧承宇,他最喜歡哥哥了。
哥哥摸摸他的頭,還是忍不住對他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