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斷橋芳魂·情信(2 / 2)

雪落雲廷 江雪落 5004 字 4個月前

小段唇角微勾,趙廷眼中透出淡淡笑意,展雲清淺一笑,溫聲說道:“李大人一心為百姓排憂解難,實在令人佩服。”

李青瀾擺擺手:“這都是應該的。小陶你接著說。”

一聲“小陶”,頓時讓已然被小一輩尊稱“陶先生”、“陶主簿”許多年的老陶很是不自在,敲著桌沿的手一頓,一邊狠狠白了李青瀾一眼。

展雲唇畔笑意更濃,清俊的彎月眼眸微彎。趙廷也低低笑出了聲,又想到怎麼著身邊這兩位也是長輩,自己這麼笑出聲多少有些不合適。單連忙手握成拳擱到嘴邊,清咳一聲,遮掩笑意。

小段卻一直唇角微勾,一雙鳳眸依舊清冷冷。一邊幫忙往下撤碗碟收拾桌子的小童撇了撇嘴,心說這人有什麼可狂的!看他那個窮樣,一年到頭都那麼一件青衫,窮的連個像樣的簪子都買不起,還在那裝什麼高傲啊!

其實小段從來就很少笑,麵上表情從來都是淡淡的,倒也不是硬裝出來的。就是少時大喜大悲經曆的多了,哭也慟哭過,笑也大笑過,漸漸的,他明白了,隻身一人在外麵闖蕩,不動聲色方是自保上策,任何

真實情緒的顯露,都有可能不必要的暴露自己,進而給自己帶來麻煩,甚至是危險。如果說趙廷的冷是天性使然,那麼小段的冷則完全是後天修煉出來的。

此時幾人一邊說著案子,氣氛很是融洽,小段也不是不歡喜的。隻是自己已經漸漸磨出了這麼個不喜不怒的性子,再加上肩膀上的傷一陣一陣疼的如火燒,能勉強保持麵不改色就老實不錯了,哪裡還抿得出半點笑容。

李老爺子絲毫沒有察覺自己一聲稱呼惹的多年的老夥伴心中不爽,更不明白那兩個孩子笑的是什麼,納悶加鬱悶之際,隻見小段依舊眼神清冷,麵色沉靜,不覺對這孩子的欣賞又多了兩分。老頭連連點頭,小段這孩子,就是穩當!

老陶好一陣子自覺下不來台,偏偏罪魁禍首正盯著小段笑得那叫一個怡然自得,老陶咬牙,算了,先把案子說清楚,回來再跟這老東西算賬!

陶涵之抹了抹兩撇小胡子,清咳兩聲,接著說道:“死的這姑娘名叫韓靜憐,家裡頭原本是杭州城裡頭

做藥材生意的,也算是有錢人家的大小姐啊。不過那年冬天,就是大概三年半前啊,家裡頭做生意讓人給黑了,蝕了本,家中財產虧空的是一乾二淨。她娘原本就死的早,她爹呢,一見生意賠了,一生心血付之東流,就一病不起,沒多久就過去了。”

老陶抿了口清茶,又歎了口氣:“這姑娘就剩下自己一人了。不過她爹雖然把店鋪什麼的都賠光了,好歹還給她留下處房子,家裡頭零零碎碎的東西加起來,保這姑娘嫁個好人家,踏踏實實過後半輩子是不成問題的。可誰知道,那年初夏的一個晚上,那姑娘隻留下一封信,就一個人悄麼聲頂著雨走到斷橋邊上,投了湖。那年接連十數日的下雨,湖水水高啊。過了七八天,才在離那斷橋十多裡遠的地方撈著那姑娘的屍首。唉…作孽啊!”

“可以肯定是自殺麼?”小段麵無表情,淡淡問道。

老陶又抿了口茶,鄭重點頭:“那封遺書,我看過不止一遍。我當時讓人找來些那姑娘平日裡寫的詩詞

什麼的,仔細做過比較,是她親筆所寫沒錯。屍體是江城驗的,也證明是自己投水淹死,不是被人推下去溺水或者什麼的。我還找人去那雅舍問過兩回話,那裡的小姐們都說,那姓韓的小姐,從投湖之前的好幾天,就不去雅舍了。好像那一陣子,心情一直都挺低落的。不過那時候老是陰天下雨的,誰要是偶爾幾天不去雅舍,也挺正常,所以沒人往彆處想。”

小段點點頭,清秀的眉微攏。展雲一手握著折扇輕瞧另一手掌心:“如此這般看來,這韓靜憐的死,是沒有什麼問題了。”接著又一偏頭,眉心輕蹙:“也不對啊!如果她真的是自己投湖死的,不是為人所害,那為什麼那位藍小姐要說,‘她的魂回來找她們報仇了’那樣的話。”趙廷也陷入深思,三人都覺得,這中間有什麼地方連不上,可又想不出是什麼地方。

陶涵之抹了抹小胡子,細長眸子微眯:“這次的案子,老夫也一直在琢磨。照兩位昨晚所說,那位孟蓮居士,還是要查一查的。”

李青瀾偏頭,叫一邊站著的小童去取冊子過來。一

邊又轉回頭看向三人:“今天一大早,小陶已經把那位居士的身份、背景都謄寫出來了。待會兒你們看看。如果有什麼其他需要,也儘管說。我這最近還有不少雜七雜八的事情,隻能晚上了回來聽你們說說案情。這破案子,還真不是我的強項。就辛苦三位,爭取儘快破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