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血跡·禍根暗埋(1 / 2)

雪落雲廷 江雪落 6797 字 4個月前

第二日,段塵一行人去到陸家千金的閨閣,仔細查探。陸小姐的貼身丫鬟也被叫來問話。

段塵昨夜將所得線索仔細捋順,覺得那對被人拿走的紅珊瑚耳墜很有些怪異,因此一進屋便先走到梳妝鏡前查看。首飾盒子是上好烏木製的,四角包銀,打開來一看,就連裡麵各色首飾眼花繚亂,金銀玉器不勝枚舉。闔上蓋子又將盒子翻過來看看,卻沒發現半滴血漬。

展雲見她眉尖輕蹙,猜到這人應是在找尋凶手遺留下來的線索,便將那小丫鬟叫過來:“這首飾盒子你之前清理過麼?”

一屋子都是男子,且氣質迥異穿戴不俗,小丫鬟麵上有些怯怯的,輕輕點頭:“小姐生前最愛把玩這隻首飾盒子…那天出了事後,我見這盒子外麵沾了血跡,就擦掉了…”

段塵側眸看了她一眼,將烏木盒子放下:“還記得

盒子上都哪裡沾了血跡麼?”

小丫鬟咬著唇點點頭,伸出小手輕輕觸碰盒蓋邊緣:“這裡,有兩個模模糊糊的指印…然後,就是裡麵的首飾,有不少都沾了血。”

段塵抬眸與眾人對視,周煜斐挑起一邊眉毛:“看這樣子,這凶手當時倒挺有閒情逸致啊!”

“啊!”小丫鬟輕輕叫了一聲,眾人皆轉頭看她。

趙廷見她一臉懦懦的模樣,便沉聲催促道:“有什麼話,說!”

小丫鬟被趙廷一個眼風嚇得一哆嗦,小手撫著心口顫聲答道:“我記得,當初鏡子上也有指印的…”見眾人皆一臉痛惜,小丫鬟似是知道自己做錯事了,聲音越來越小,“是靠近鏡子邊緣的位置,像這樣。”說著,怯怯伸出小手,食指和中指輕輕扒著鏡沿,做出印出那指印的手勢。

段塵輕蹙眉心,靜靜端詳那梳妝鏡半晌,才轉身往床榻方向走去。床上用具早已換上全新的,地上血漬也都被清理過,唯獨窗台以及窗框上還殘留著些許印

記。

段塵又仔細詢問過那小丫鬟床上以及地上血漬的位置,這才走到窗邊仔細查看。

照這陸小姐的貼身丫鬟所講,當晚她睡得很沉,一直到第二日天大亮了還蒙蒙登登的,一走進內室,就見她家小姐衣衫大敞仰臥在床上,胸口開了個血洞,屋子裡一片狼藉,且多處都沾染血跡。

周煜斐跟陸府總管點了下頭,讓他帶小丫鬟先下去。眾人又在屋子裡仔細查看過多處,才一同出了府邸。

一出門,就見一頂絳紅色軟轎正正當當停在街道中央,路過行人無不繞行。那四名轎夫明顯皆是習武之人,個個凶神惡煞,站在轎邊一語不發,似是在等候主人命令。

天候日漸炎熱,一般人家出行用的轎子大多改用清淡色澤,料子也不似秋冬時節那般厚重。偏這頂軟轎連帶頂子以及窗牖,布簾皆是深濃的絳紅色,簾子也不知用的什麼布料,不見半點亮光,反倒厚實沉重的

緊,仿佛血般的色澤質感,隱隱透出一股子詭異來。

段塵微微一愣,側眸看向展雲。就見他連同趙廷,周煜斐三人皆露出凝重麵色,尤其趙廷,漆黑眼眸寒光凜冽,一雙眉也緊緊皺著,望著那頂轎子的神情似是深惡痛絕。

蕭長卿和左辛則麵露不解,明顯也不太了解狀況。

段塵剛要開口,就見轎前一人側過身子,躬身掀開布簾。裡麵緩步走出一人,身上穿著月白色長衫,外罩一件血紅色的薄紗,頭上用來束發的發箍乃是罕見血玉,麵色有些灰白,眼下透著一圈略顯頹廢的青色。一雙眼眸如同毒蛇窺伺獵物一般陰狠,緩緩掃過眾人,待到段塵身上,突然停住,唇角勾出一抹陰測測的笑容,微啞嗓音在喧囂街道上顯得格外清晰:“諸位,好久不見。小段公子,彆來無恙啊!”

展雲和趙廷各自微微上前半步,擋住那人看向段塵的視線,趙廷劍眉一擰,出口的話也有些不客氣:“三王爺似是在此等候多時,可彆告訴本王不過是街邊巧遇!”

三王爺卻不怒不惱,麵上仍帶著笑,但那笑容一直陰冷,明明是炎熱天候,卻讓在場眾人不寒而栗:“賢侄還是那麼直率坦誠,如此一來,倒顯得王叔我小家子氣了。”

趙廷薄唇輕抿,視線一直冰冷,麵色也隱隱透出慍怒:“三王爺有話直說,我等諸事繁冗,沒空陪你兜圈子。”

三王爺挑起一邊嘴角,眼中寒光一閃,一邊故作惋惜的點頭感慨:“也是!有子若此,七弟好福氣。不像本王,家裡一個兩個都是吃閒飯的,被陛下剝了官爵不說,眼下,似乎連京城也待不下去了呢。”

趙廷低嗤一聲,似是覺得十分好笑,眉眼間卻滿是厭惡:“陛下宅心仁厚,不過是摘了他的爵位再貶謫西南,相比那些在他手裡丟了性命的人,趙璘已經不是一般的運氣了!”最後一句話簡直說的咬牙切齒,段塵,蕭長卿以及左辛這會兒也明白過來,為何另外三人一見這人就變了顏色。

先前七笙教的事,七笙教餘眾皆判斬首,以儆效尤

,唯獨趙璘因為太後開口,得以保住一條性命。這案子原本就判的有失偏頗,眾人得悉消息後都氣的不行。

蕭長卿在屋子裡指天怒罵,趙廷氣的當即劈碎一張桌子,展雲和段塵也麵露不豫,周煜斐雖然並不吃驚,隻一疊聲的歎氣,倒是七王爺和周淺波一人一句,一冷一熱將那三王爺以及趙璘一通貶損。眾人雖仍覺不爽,可聖旨如山,斷不是他們一個兩個能扭轉的,因此隻能在王府裡,大家圍坐一桌過過嘴癮罷了。

趙廷說完,和展雲以及周煜斐交換一個眼色,便要離開。本來手上這案子就一點頭緒都沒有,偏晴天白日的撞上這麼個禍害,眾人都覺心中添堵,都想著趕緊離開這,眼不見心不煩麼!

可那三王爺卻像是有意找茬兒,啞聲喚道:“誒!大家急著走作甚?三位賢侄,小段公子,本王在西溪庫備好酒席,大家同桌共飲,如何?”

在場蕭長卿和左辛都是江湖中人,段塵和展雲雖不完全算是江湖人,卻也跟官場搭不上半點關係,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