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讀考驗(1 / 2)

謝沉的頭,像皮球。

謝沉的臉,像番茄。

謝沉的手,像鉗子——

一把鉗住宋皎的臉蛋。

“嗷!”宋皎被他揪著走。

謝沉氣鼓鼓:“你睡我的床,蓋我的被子,吃我的飯,穿我的衣服,還敢編順口溜罵我?”

宋皎不肯認輸:“明明是你先不讓他們跟我玩的,你還喊我‘小黑煤球’,你還說我是‘小傻蛋’,你還……”

謝沉打斷他的話:“我……”

隻是想要一聲“大哥”嘛,又沒有很過分,明明是宋皎太小氣,吃他的穿他的,還不肯喊他。

他二人互不相讓,宋皎想了想,道:“那我疊一個‘東南西北’來決定好了。”

謝沉沒出聲,其餘幾個小孩都露出好奇的神色:“‘東南西北’是什麼?”

但是宋皎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就是……一張紙折的,拿在手上,四個手指套在上麵,說好走幾步,往哪裡走,然後……”

他解釋著、解釋著,自己也暈了。

“我折好你們就知道了。”宋皎看向謝沉,“要是‘東南西北’說是我錯了,那我就給你道歉。”

謝沉點頭:“好。”

幾個小孩去了謝沉的房間,謝沉翻出自己練字剩下的紙張,丟給宋皎。

宋皎便趴在桌前,在一群小夥伴的圍觀下開始折紙。

謝沉站在最外圍,時不時朝裡麵瞄一眼。

宋皎好久沒折這些小玩意兒了。他從前在幼兒園的時候經常折,後來來了這裡,爺爺教他念書識字,教他敬惜字紙,不能再用紙折東西了。

他很快就把傳說中的“東南西北”折好了,翻過來,遞到謝沉麵前:“你選四個格子,寫你的名字。”

謝沉才剛開始練字,又不太勤奮,寫的字不是太好看,惹得宋皎忙道:“你不要寫到旁邊的格子去啦!”

謝沉抬頭看了他一眼,自己寫了四個格子還不夠,還把筆尖落到旁邊的格子裡了。

宋皎道:“那是我的!”

“我知道那是你的,我幫你寫。”謝沉落筆,在屬於宋皎的格子裡,畫了一隻小烏龜。

宋皎登時睜大雙眼,跳起來奪筆:“你才是小烏龜呢,我自己寫。”

他搶不過謝沉,謝沉舉著紙筆,就到一邊去寫了。

等謝沉畫好了,轉過來一看,宋皎已經在做新的了,一邊疊,還一邊嘟囔:“我才不是小烏龜,謝沉才是小烏龜。”

謝沉把東西丟給他,宋皎氣呼呼地拿起來看了一眼。

沒有小烏龜了,謝沉給他畫的是小兔子。

這還差不多。

宋皎丟下新做的東西,把原來那個的墨跡吹吹乾,就把“東南西北”展開,遞到謝沉麵前:“為了公平,你來選。”

謝沉指了指其中一角:“東邊。”

“幾下?”

“十下。”

決定勝負的一場大戰。

謝沉就站在宋皎對麵,看著那個東南西北一下一下地打開合上,宋皎還拖著長音在數數。

“……八……九……十!”

眾人低頭看去,剛才謝沉指的那一角,赫然一個“沉”字。

孩子們都轉頭去看他:“喔!”

謝沉頓了頓,看著宋皎,道:“我輸了。”

他還特意用了一個成語,當然不是簡單的“願賭服輸”。

“成王敗寇!”

最後他悄悄把“東南西北”收進懷裡。

這東西隻用了一天,就在漠北流行起來,所有的小孩人手一個。

謝沉看起來不屑,其實也十分沉迷這個遊戲。

這天夜裡,他躺在床上,從枕頭下摸出最開始的那個“東南西北”,開始測算。

“看謝沉和宋皎誰更厲害!”

“看謝沉和宋皎誰是小狗!”

“看……”

那時宋皎在他身邊睡得正香,謝沉扭頭通知他:“你是小狗!”

宋皎哼唧了一聲,翻個身就壓住他的手。

床尾的真小狗抬起一隻後腿,蹬了蹬腳。

不愧是我的宿主,這麼快就在土匪堆裡奠定了個人地位,一力壓倒土匪少主。

*

宋皎在舊守備府、新土匪寨裡住了幾天。

早上去外公那裡,問問他有沒有找到爺爺,外公總是讓他放寬心,抓一把零食給他,就讓他出去玩兒。

上午下午都和新認識的朋友們在一起玩兒。等晚上吃晚飯的時候,再去問問外公。

可是都已經過去三天了,還是沒有找到爺爺。

宋皎越來越不開心了。

這天,新認識的朋友們為了哄他,把他拉去玩抓人的遊戲。

守備府的後花園,或者說叫演武場更為合適,不種花不種樹,放著兩派兵器、木樁人,還有沙坑箭靶,唯一和花啊樹啊沾邊的東西,就是梅花樁。

宋皎用手帕蒙著眼睛,伸著雙手摸索,朋友們在他身邊亂哄哄地笑,亂哄哄地鬨。

朋友們一窩蜂地逃走,宋皎撲上去抓人,隻抓住了一個。

他摸摸那人,皺起小臉:“這也……太大隻了。”

宋皎還沒來得及猜一個人的名字,眼前的手帕就被解開了。

不是他的朋友,是大人,帶他回涼州城、被他當成人販子的那個。

那頭兒,原本躲在樹上的謝沉,動作利落地跳下樹,帶著人上前。

“爺爺有什麼事情?”

那人稍稍鞠躬:“少主,老當家要見宋小公子。”

謝沉皺眉:“見他做什麼?”

“老當家有意讓宋小公子給少主做伴讀,想考校考校宋小公子的學問。”

謝沉摸了摸鼻尖,小聲道:“我爺爺懂什麼學問?”他轉頭看了一眼宋皎,揚起下巴,刻意道:“去跟爺爺說,我很滿意,就讓他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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