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 ”宋皎接過鮮花, 禮貌道謝。
賣花的小姑娘遠遠觀望,見他已經把花送給其他人了,也不再追, 挎著籃子就離開了。
牧英回頭看了一眼,看見心上人離開的背影, 眼中蓄滿淚水。
他嚎了一嗓子, 一屁股在長板凳上坐下,趴在桌上嚎啕大哭。
宋皎騰出手來, 拍拍他的背:“彆難過, 明年還有機會。”
牧英根本聽不進話,隻顧著哭了。
宋皎將求助的目光投向另外兩個朋友, 謝沉抱著手,麵色陰沉, 盯著他手裡的花。
怎麼回事?宋皎往邊上躲了躲,再看向溫知。
溫知也沒辦法,兩個人交換了一個無奈的眼神。
鸚哥變嚶哥。
宋皎拿出一塊手帕,遞給牧英:“鸚哥, 你彆哭了,其他人都在看你呢。”
牧英悲痛欲絕:“他們愛看就看好了,蘭姐兒都不看我了,他們愛看就看……”他忽然反應過來,一把就把宋皎手裡的花奪過來了。
宋皎怕他睹物傷情,想要把花給拿回來:“小乖乖,沒事的。”
牧英嗚嗚地控訴:“都是你跟我說送花的!”
“……”宋皎哽住, 縮了縮脖子, “對不起嘛。”
他看了看四周, 拿起剛才沒派上用場的蠟燭:“嗯, 還有姑娘,你快點去追蠟燭。”
“什麼去追蠟燭?是‘還有蠟燭,快點去追姑娘’!”
“嗯嗯。”宋皎把蠟燭遞給他,“那你要用嗎?”
他們在說這幾句話的時候,原本還陰著臉的謝沉臉上忽然多雲轉晴,緩了神色,他站起身,心情頗好地拍拍牧英的肩膀。
“彆鬼哭狼嚎的,沒出息,走,沉哥請你們吃飯。”
牧英抹了把眼睛:“要去天然居。”
謝沉點頭,把宋皎拉起來:“知道了,走走走。”
還等著謝沉來拉他的牧英看著他們離開,弱弱道:“沉哥,受傷的是我,你拉錯人了。”
溫知站起來,拉住他:“行了,走吧。”
*
還不是中午,天然居裡人不多,謝沉要了個臨街的二樓包間,什麼也沒要,先給牧英喊了一盆熱水,給他洗臉。
溫知坐在一邊:“鸚哥,心上人會離你而去,隻有知識不會,文章不會。與其徒勞地把時間浪費在這種事情,不如從現在開始,認真學習,用知識撫平內心的傷痛。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幫你……”
牧英手裡的巾子啪的一下掉進水裡,濺起水花:“我不願意。”
他跳起來,飛快地跑到宋皎身後:“我一點都不難過了!”
宋皎笑了笑,拍拍牧英的肩,把他藏好:“智多星在安慰你呢,你看,和學習的痛苦比起來,失去心上人的痛苦是不是不值一提了?他故意岔開話題,你就不難過了。”
牧英保持懷疑:“真的嗎?”
“真的。”
“不是。”溫知直接否認,轉向牧英,“你以後會後悔的。小時不讀書,長大去殺豬。”
牧英雙手搭在宋皎肩上,躲在他身後,小聲回嘴:“殺豬就殺豬,總好過讀書。”
謝沉上前,把牧英提溜開,把宋皎拉過來:“想吃什麼,隨便點。”
宋皎和牧英歡呼:“喔!謝謝沉哥!沉哥最棒!”
溫知對這些都不感興趣,隻有宋皎和牧英湊在一起研究菜單。
今天七夕,為了應景,天然居還出了新菜。
“花間雙蝶?這是什麼東西?”宋皎想了想,“來一份。”
“花?”牧英心頭一梗,“花!”
“好好好,不要不要。”宋皎朝站在一邊的小二擺了擺手,示意他取消這道菜。他拍拍牧英的臉,“小乖乖,烤全羊,給你點烤全羊!”
牧英這才稍微平靜下來,宋皎又朝小二比手勢:“四分之一,四分之一隻就夠了。”
小二很有職業素養,微笑頷首,也朝他比了個手勢:“我的明白。”
宋皎一邊安撫牧英,一邊繼續點菜:“再來一道鬆鼠鱖魚,一道糖醋排骨,一道魚香肉絲,一道……”
謝沉伸手掐住他的臉,把他往自己這裡拽了拽:“你又來了,嘴饞不長記性。”
宋皎往他那邊靠:“哎呀,哎呀!”
“點這麼多酸甜口的菜,等會兒肚子疼,又要人背你回去。”謝沉抬手把菜單從宋皎手裡拿過來,把方才宋皎方才點的三道取消了兩道,再添了彆的東西,才讓小二下去。
宋皎揉揉被掐紅的臉,委委屈屈。
不是飯點,幾道菜很快就上齊了。
牧英抱著個烤羊腿,站在窗戶旁邊,看著底下的滾滾人群,一邊看風景,一邊啃羊腿,淚灑長街。
宋皎也切了一塊烤羊肉,拿了個小盤子,放在係統麵前:“統統。”
係統咯吱咯吱地咬著羊肉:“你現在知道早戀的危害了吧?”
宋皎回頭看了一眼牧英落寞的背影,點點頭:“我知道了,我絕對不會早戀的。”
係統滿意道:“放心了。”
提前吃完午飯,幾個人就在包間裡玩飛行棋。
宋皎照著係統給的模板,現畫棋盤。
四個人分坐小榻兩邊,中間擺著一張小案,棋盤就擺在上麵,用瓜子堅果做棋子。
宋皎抱著係統,擲出骰子。
沒中。
謝沉接過骰子,繼續擲骰子。
吃飽了飯,幾個人都有點困,玩遊戲也懶懶的,擲了幾次都沒中。
宋皎隨手一丟,終於丟出一個六。他伸手要拿自己的棋子,卻忽然發現,自己的地盤裡沒棋了。
“嗯?我的棋子呢?”宋皎轉頭看看四周,還把係統搬起來看了看,“我的棋呢?”
三個朋友都看著他的臉,謝沉伸手,從他嘴角上捏下一片瓜子皮:“你把你的棋子吃掉了。”
“哦?”
牧英破涕為笑,就連溫知也低頭笑了。
朋友們都笑醒了,玩遊戲也認真許多。
玩了幾盤,幾個人都說累了累了,就把東西收拾了,橫躺在小榻上,要午睡一會兒。
宋皎問:“這床是不是限載兩人?我們四個人要是把床壓塌了,要賠錢嗎?”
牧英道:“沉哥有錢,讓沉哥賠。”
“嗯,我賠。”謝沉閉著眼睛,翻了個身,想要抱住宋皎,卻摸到一個毛茸茸的東西。
他睜開眼睛,赫然對上一張狗臉。
係統朝他露出和善的微笑:你想抱誰?
謝沉被嚇了一大跳,直接跳起來,越過狗,跳到宋皎那邊。
宋皎接住他,努力忍住笑。
謝沉把狗搬下去,和宋皎躺在一起:“限載四個人,沒有狗。”
係統被趕下去,隻能趴在床邊睡覺。
小榻上四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這話。
謝沉踢了踢宋皎的腳:“你看你多矮,我的腳都超過床沿了,你的就沒有。”
宋皎迅速躺平:“有,我隻是彎著腿。”
謝沉問他:“哪裡有?哪裡有?”
牧英也伸直了腿:“我的也出來了。”
溫知也沒忍住跟他們比了一下:“我也。”
明明小的時候來這裡玩,橫著睡,沒有一個人的腿是超過床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