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一本禁書(2 / 2)

宋皎看見是他,有些驚訝:“怎麼了?出什麼事情了?”

“我……”陳宿拿出一個錢袋,“還給宋小公子。”

“我又沒有給你送錢,你又沒有欠我錢,為什麼要還我?”

“在樂坊裡,宋小公子點的點心,都是我吃的。打包出來的點心,也是給我了。江公子從賬上預支了工錢給我,可是我吃住都在書堂,也沒有要花錢的地方,我想先還給宋小公子。”

“可是點心也不是我付的賬,是謝沉付的,你把錢給他吧。”

說來奇怪,提起謝沉,陳宿便沉了臉,把錢袋抓緊了。

宋皎轉頭看看謝沉,又轉回頭,摸了摸鼻尖,問陳宿道:“你在這裡等很久了嗎?怎麼不上去找我?”

陳宿收回目光,又是和善的模樣:“我等得不久,江公子說小公子有可能會在這裡吃飯,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就不敢上去。”

他說著就要把錢袋塞給宋皎,宋皎後退幾步,也沒有接:“你拿著吧,去置辦點過冬的東西,你的耳朵都凍紅了。”

陳宿隻能把錢袋收回來,點了點頭:“是。”

他抬頭看了看天色:“我向江公子請了兩刻鐘的假,馬上就要回去了。”

宋皎同他揮了揮手,他快步離開,時不時回頭朝宋皎點點頭。

陳宿離開之後,牧英道:“噢,卯卯,怪不得你不帶我一起逃課,原來是有新人了。”

好家夥,這下連牧英也生氣了。

短短一天之內,宋皎的好朋友們輪流生氣。

宋皎隻能好好地跟他解釋,轉頭一看,溫知還看著陳宿離開的方向。

宋皎疑惑:“智多星,你又怎麼了?”

“這個人長得,有點像一個人。”

“誰?”

“我一時間想不起來了。”

“嗯……不知道。”宋皎把他拉走,“走吧,現在還趕得上下午的戲。”

*

第二天一早,宋皎就讓人送了點錢去石介堂,抵上陳宿的工錢。

柳宜把錢收下了,還讓人給他帶了一句話:“工錢我這裡會出,你的錢算是你給你三爺爺的逃課費。”

柳先生因為他和謝沉逃課的事情,氣得不輕,接下來這幾天,死盯他和謝沉,有什麼寫功課、背書的好事,都往他們兩個身上砸。

恨不能把他們兩個給砸死。

就連宋皎都疲於應付,更彆提謝沉了。

謝沉被逼得緊了,還想著破罐子破摔,繼續逃課,然後就被宋皎及時拉住了。

“不能一錯再錯。”宋皎說。

所以這陣子,隻要朋友們來找謝沉——

“沉哥,走,一起出去玩。”

謝沉還沒來得及說話,宋皎就學著溫知的模樣,開了口:“他沒空,他要寫功課。”

“沉哥,今天放假,總有空吧?去城裡新開的樂坊看看?”

還是宋皎:“他去過了,今天沒空,要寫功課。”

“沉哥,放假第二天了,功課寫完了嗎?有空了嗎?”

仍舊是宋皎:“沒有,每一天有每一天的功課,你們不要來打擾他。”

朋友們哀嚎:“不是吧?沉哥你說句話啊!”

謝沉抬起頭,堅定地站在宋皎這邊:“我沒空。”

宋皎十分欣慰:“行了,你們去玩吧。”

謝沉在心裡向兄弟們道歉,對不住了,誰讓我怕老婆呢?誰讓柳先生還是我老婆的乾爺爺呢?

就這樣,他們竟然也熬到了年節放假的時候。

上課的最後一天,宋皎和朋友們,拖著書包,走在宮道上。

“可算是結束了。”宋皎垂頭喪氣的,“我再也不逃課了。”

朋友們拍拍他的肩:“好了好了,都已經結束了,再說了,柳先生最後不是還誇你和沉哥了嘛?”

“柳老師那是誇我嗎?”

“怎麼不是了?他剛才還說:‘卯卯和沉哥兒最近的文章越來越有長進了,看來這樣的訓練速度還是可以的,下次繼續保持。’”

朋友們都反應過來,都捂著嘴偷笑:“總不會明年還這樣虐待你們吧?聽這話的意思好像是。”

牧英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卯卯,沉哥都沒說什麼呢,你這個小神童還在這兒抱怨。”

宋皎抬起頭:“沉哥是累得不想說話了。”他伸手攔住謝沉的肩膀:“是吧?沉哥。”

謝沉點了點頭,兩個人抱在一起互相取暖。

很快就到了路口前,朋友們跟他們揮手道彆。

“明天出去玩嗎?沉哥、卯卯?”

溫知道:“明天卯卯沒空,要去書堂看書。”

宋皎點了點頭,朋友們又問:“那沉哥呢?”

謝沉點頭:“我也要去。”

誰讓他愛黏著老婆呢?

*

幾個州郡的雪災實在是太嚴重了,謝老當家和宋丞相離京快一個月了還沒有回來,所以宋皎還住在宮裡。

第二天早晨,宋皎和謝沉難得睡了個懶覺,在床上賴了好一會兒,才起床洗漱,慢悠悠地走出房門。

十分巧合,兩個人連打開房門都是同時打開的。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看了對方一眼,就很默契地走到了一起。

在宮門前和溫知、牧英會合,一行人出發去石介堂。

柳宜和江憑在櫃台上對賬,見他們來了,笑著問了一聲:“來了?”

宋皎晃晃悠悠地走進櫃台裡,靠在柳宜的手臂上:“師兄。”

柳宜扶住他,笑了笑:“噢噢,怎麼了?怎麼走得這樣搖搖晃晃的?還沒睡醒?”

“是啊,我能連睡三天三夜。”

“那等會兒進去再睡一會兒,吃早飯了嗎?怎麼這麼困?”

“還沒有,想出宮吃天上居的點心,就沒怎麼吃早飯。”宋皎摸摸肚子,癟著嘴,抬頭看他,“師兄,你管管你爺爺吧,他好狠啊。”

柳宜用筆杆敲了一下櫃台:“那是誰膽大包天,敢逃課的?”

“我自己……”宋皎說著說著,“汪”的一聲就要哭。

謝沉把他拉過來,架著他的雙手,把他給架走了。

一行人就在書堂後邊,那個常待的房間裡待著,溫知在看書,牧英在看話本,宋皎和謝沉坐在一起犯困,腦袋時不時磕在一起。

又一次撞到謝沉的腦袋,“砰”的一聲響,宋皎捂著額頭清醒過來:“沉哥,你是鐵頭吧?”

謝沉也醒來了,隻是他還閉著眼睛,湊過去再碰了一下宋皎的腦袋。

兩個人又挨在一起睡覺,宋皎再醒來時,是被人喊醒的。

那人聲音很輕:“宋小公子?”

他喊了好幾聲,宋皎才迷迷糊糊地醒來:“啊?”

陳宿蹲在他麵前:“小公子,天上居的點心買回來了,小公子吃一點再睡。”

宋皎緩了一會兒神,才反應過來,推了推謝沉:“起來吃點心。”

謝沉伸手按住他的腦袋,還要和他靠在一起,像一匹撒嬌的狼。

陳宿的臉色變了變,在宋皎看過來的時候,很快恢複平常。

宋皎還在犯困:“辛苦你了,是師兄讓你去買的嗎?記在書堂的賬上吧,等我月底拿到了錢就補上。”

“不用了。”

“沒事的,記一下比較好,月底師兄他們對賬也對得上。”

兩個人再推辭了一會兒,謝沉就又一次按住了宋皎的腦袋,要和他挨在一起。

“那小公子,我先走了。”陳宿起身離開。

“嗯。”宋皎再一次陷入夢鄉,謝沉按著他的腦袋,有意無意地用自己的脖子蹭蹭他的脖子。

還是像狼一樣。

這兩個人就這樣在書堂裡睡了個天昏地暗,柳宜還進來給他們加了一床被子,期間他們也沒醒。簡直是有辱斯文——這句話是溫知說的。

一覺睡到吃午飯的時候,兩個人爬起來吃了點東西,又繼續睡,。

期間柳先生還來過一趟,他十分不屑:“不就寫了兩篇文章嗎?有這麼累嗎?我和他爺爺年輕時熬夜連寫三天三夜呢,就看誰先倒下。”

一直到了晚上天黑時,才有了點精神。

柳宜給他們舀湯:“晚上就在我這裡睡吧,宮裡我派人去說過了,現在再回去也來不及了。”

謝沉習慣抱住宋皎:“那我和卯卯一起睡。”

宋皎轉了轉脖子:“我好像落枕了,沉哥,我不要和你一起睡。”

謝沉嚴詞拒絕:“不行。”

柳宜拿了兩個大碗,給他們添飯添菜:“快點吃吧,彆吵架了,你們兩個睡得連晚飯都錯過了,真的一點都不餓嗎?”

熱乎乎的飯菜吃下去倒是舒服。

宋皎握著勺子,一勺一勺地往嘴裡送。

柳宜看著他的模樣,忍不住笑了笑:“卯卯,你的生辰是不是快到了?”

“嗯。”宋皎含著米飯,點了點頭。

“你爺爺還沒回來呢,也不知道能不能趕回來。”

“不要緊啦。”宋皎把食物咽下去,“我都和爺爺一起過了這麼多年的生日了,少一年不要緊。”

柳宜憐惜地摸摸他的腦袋。

屋子裡燒著炭,暖烘烘的,朋友們在一塊兒下了幾盤棋,天色晚了,也就散了。

宋皎最後還是和謝沉睡一個房間,他端著小木盆出去洗漱,又匆匆地抱著盆子回來。

“好冷,好冷。”宋皎推開門。

謝沉已經洗好了,蓋著被子,靠在床上,手裡拿著一本書。

聽見他的聲音,謝沉被嚇了一跳,迅速把書收進枕頭底下。

他撐著頭,若無其事。

宋皎警覺地皺起眉頭:“你是不是在看小**?”

謝沉繼續撐著頭,凹造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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