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滾”字梗在謝沉喉間,不行,今天不一樣,不可以和他們打架。
而後宋皎被係統背到馬匹旁邊放下,他拽著韁繩,翻身上馬,對係統說了一句:“你和智多星他們一起,他們會給你安排位置的。”
係統點了點頭:“知道了。”
隨後謝沉也上了馬,驅著馬,和宋皎走到一起。
他們兩個的朋友們,也都騎著馬跟在後麵,威風凜凜,活像是去搶親的。
謝沉和宋皎就在朋友們的監督下悄悄說話。
“那個男的是誰?”
“我義兄,昨天晚上剛剛回來。”
“昨天晚上那隻貓也是他?”
“不是,那隻貓就是貓。”
謝沉皺眉,宋皎伸手摸摸他的額頭:“你在吃醋?”
跟在後邊的朋友們忙道:“誒誒,卯卯,不能動手,也不能說話。”
兩個人回頭看了一眼,謝沉轉回頭:“還不夠明顯嗎?”
“我都和你都成親了,你還吃醋?”宋皎不太能理解。
“我就吃,噸噸噸。”
宋皎笑了一下,握住他的手,兩個人騎在馬上也牽著手。
朋友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誒,你們能不能遵守一下規則?晚上回去再牽。”
謝沉反握住宋皎的手,把他的手甩得老高。
還沒有成親的朋友們怨念深重:“好生氣啊,從小到大就沒停下來過,我們到底做錯了什麼,老天爺要給我們看這種東西?”
正當此時,被召進永安,參加太孫大婚殿裡的琵琶洲駐軍將領,劉將軍,正好牽著馬,到了永安。
他站在人群裡,看著騎在馬上的謝沉:“我的天呐,真是真的?”
*
謝沉帶著宋皎進了宮,兩個人下了馬,登上百來級的台階,在高台上祭天。
謝爺爺和太子、太子妃,早就在祭天台上等著了。
等他二人來了,先給他們兩個辦了成親的儀式,再辦謝沉的登基典禮。
這當然是謝老當家的意思。
他把宋老丞相的牌位了請過來了,雙手端著,宋皎和謝沉要磕頭的時候,就讓他們給宋老丞相磕頭。
儀式不久,晚上還有宮宴,宋皎和謝沉回去換了身禮服,陪著謝老當家出席宮宴。
如今是謝沉坐在主位上,宋皎坐在他身邊,謝老當家像一頭沉睡的猛虎,坐在旁邊,目光掃過底下朝臣。
有他坐鎮欽點,沒有人敢對這樣的事情提出異議。
但是酒過三巡,原本被謝老當家鎮著、有些沉悶的宴會,開始躁動起來。
兄弟們給謝沉敬酒:“沉哥,恭喜恭喜,新婚大吉。”
謝沉藏不住的眉飛色舞:“同喜同喜。”
“沉哥,早生貴子。”
“今晚就生。”
“噓——沉哥還吹牛。”
“今晚就生。”謝沉跟他們碰杯,然後就被宋皎遞到嘴邊的酒杯喂了個飽。
宋皎用無聲的目光表示抗議。
宮宴很快就鬨成一團,朋友們看出宋皎有點小脾氣了,便簇擁著宋皎,在謝沉追上來之前,護送他回到寢宮,幫他把門窗都關上,不讓謝沉進來。
朋友們坐了一地,紛紛給他出主意。
“卯卯,我覺得要讓沉哥射箭,射出去的箭,要在靶子上拚成四個字——”牧英站起來,掰著手指頭,“四個字——‘卯卯,我愛你’。”
朋友們把他拽下來:“你那是四個字嗎?你會不會數數?”
“鸚哥你出的主意也太土了,土得我想吐啊。”
“我覺得得先讓沉哥先舞個劍來看看,他今天喝了不少酒,先給他轉暈了再說。”
正當此時,守在外麵的宮人就來報信了:“殿下,公子們,陛下到了。”
朋友們互相看看對方,然後拿了一把劍,傳出去。
“殿下說想看陛下舞劍,讓陛下現在外麵舞劍。”
宮人接過長劍,便出去了。
沒多久,門外傳來長劍破空的刷刷聲,朋友們將窗戶推開一條縫去看。
宋皎坐在榻上,才湊過去,謝沉就像是有所感應一般,轉頭看他,朝他挑了挑眉,還挽了個劍花。
“我去,沉哥還耍帥。”
“沉哥還如魚得水,這樣不行。”
一群狐朋狗友又開始出謀劃策。
牧英對自己的絕妙主意念念不忘:“射箭射箭,用……”
朋友們把他按住:“彆吵。”
“不如讓沉哥……”
忽然,一個聲音淡淡道:“讓沉哥作詩。”
眾人轉頭看去,驚歎道:“智多星,不愧是你,真有你的。”
讓沉哥作詩,不如讓他去死。
宋皎按住溫知,掐他的臉:“智多星!”
溫知麵不改色:“卯卯在心疼沉哥了,要不你們彆玩了。”
朋友們立即把宋皎給拉開:“卯卯,對沉哥,要下得去手恨恨地欺負,不然他就會欺負你的。”
宋皎被按著,根本沒有反駁的餘地。
他們把宮人喊進來:“皇後殿下說,想聽陛下作詩,作了詩才能進來,要符合今天的場景。”
宮人處變不驚,忍著笑又下去了。
那頭兒,謝沉已經舞完了劍,他扛著寶劍,帶著一群宮人,再一次走到殿門前。
他敲敲門:“卯卯,我舞完了,你還生氣嗎?”
傳話的宮人推門出來,神色正經:“公子思及幼時與陛下一同念書的情分,請陛下作詩,公子滿意了,才能開門。”
謝沉頓了一下。
所有人都知道,他根本不愛念書,從前在蘭台和宋皎一起念書,那也是睡半天玩半天,隻有臨近考試的時候,宋皎才給他補補課。
他哪裡會作詩?
宮人補充道:“陛下,公子說,作的詩要附和今日的場景。”
謝沉把扛在肩上的寶劍放下來,往邊上一丟,當即賦詩一首。
“我是皎皎夫,從小就說定。皎皎是我妻,憑啥不讓進!”
謝沉理直氣壯地拍門:“卯卯,老婆!老婆,給我開門!老婆!”
他像一個複讀機。
然後門開了,謝沉的兄弟們從房裡出來,推著謝沉,把他推到走廊上,然後把門關上。
“沉哥,卯卯對你的文化水平很失望,他說,為了孩子以後不變成像你一樣的文盲,今天晚上,你就在外麵待著吧。”
哪有什麼孩子?他們根本就沒有孩子,都是謝沉自己一時腦子抽了,應承了他們什麼早生貴子的屁話,現在惹得宋皎生氣,宋皎把“孩子”還給他了。
朋友們都走了,謝沉一個人蹲在長樂宮的台階上。
朋友們臨走之前還回頭看看他。
“沉哥好可憐,新婚之夜被關在外麵。”
“活該,誰讓他沒事就在我們麵前嘚瑟?往後他肯定天天都要嘚瑟,我們還不能在今天扳回來?”
朋友們出了宮,謝沉還蹲在台階上,宮人們不敢靠近,怕觸他的眉頭,隻能離得遠遠的。
沒多久,宋皎就披著衣裳出來了。
他已經換了禮服,披著便衣,在謝沉身邊蹲下,推了推他的手臂:“沉哥。”
謝沉沒有說話,一轉頭,猛撲上前,就把他按在地上親,像猛虎撲食。
所幸這時候宮人們都已經退下去了,謝沉在光天化日之下、正大光明地親他,“吸溜”一聲。
像小時候一樣,他越親越回去了。
謝沉掐他的臉:“卯卯,我們是不是從小就在一起睡?”
宋皎點點頭:“……是。”
“從小就在一起睡,哪有新婚之夜不在一起睡的道理?”
“……”好像是這樣的。
“所以你剛剛是不是錯了?”
宋皎看著他:“你剛剛才錯了呢。”
謝沉哽住,論口才,大概他是永遠說不過宋皎的。
於是他乾脆不說話了,直接抄著宋皎的腿彎,把他抱起來,帶回房裡。
好生氣啊,要卯卯摸摸才能好。
謝沉也是這樣做的,他握著宋皎的手,讓他摸摸野狼像小狗一樣,隻朝他露出來的肚皮,還趁機捏捏宋皎的手。
宋皎一邊摸摸他,一邊偷笑,問道:“沉哥,你會嗎?”
這話落到謝沉耳裡,就變成一種調笑。
謝沉的學習能力不容挑釁,他正色道:“我當然會,我十五歲就看過《皇帝和竹馬伴讀》。”
宋皎還是笑:“你會記得書上的東西?那我問你,《大學》第一句是什麼?”
謝沉頓了一下,他……不記得了。
謝沉不想說話了,也不想讓宋皎說話了,乾脆堵住宋皎的嘴。
如謝沉所願,宋皎後半夜都沒能再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他拽著帳子,原本用來寫字的手,崩得緊緊的。謝沉握慣了刀劍的手,扣著他的手腕,還放輕了許多。
*
次日清晨,習慣早起的宋皎迷迷糊糊地醒來,發現自己被裹在被子裡,謝沉就閉著眼睛睡在他旁邊。
這樣的場景,如果宋皎沒有感覺自己身上哪哪兒都疼的話,那就更好了。
宋皎把手從被子裡伸出來,看見自己手腕上都有捏出來的痕跡,竟然還有牙印。
宋皎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試著咬了一口自己,好,牙印對不上,不是他的。
宋皎推了一把謝沉,謝沉連眼睛都沒睜開,就準準地握住他的手:“老婆,睡覺。”
好家夥,謝沉握住的地方,和他手腕上的痕跡,準準地對上了。
這就是始作俑者。
宋皎沒力氣地推了他一把,啞著嗓子道:“你給我出去。”
謝沉醒了,謝沉坐起來了,謝沉試著哄老婆,然後謝沉沒控製住,被老婆發現了藏在被子裡、還立起來的凶器。
連控製都控製不好,老婆很生氣。
最後謝沉出去了。
宮人們早起,過來的時候,就看見陛下一個人蹲在台階上。
他們晚上回去的時候,陛下蹲在這裡,現在早晨了,陛下還蹲在這裡。
我的天呐。宮人們張大嘴,人都傻了,因為一首詩,陛下在門外蹲了一整晚!
謝沉試圖解釋:“不是,你們彆胡思亂想,我進去過,我晚上進去了,剛剛才被趕出來……”
宮人們顯然不信,但都調整了表情,憋著笑,點點頭:“是是。”
大齊史官記——
大順一年,帝後大婚,帝犯後,後令作詩,方得入,帝曰:“我是皎皎夫,從小就說定。皎皎是我妻,憑啥不讓進!”
【後人批注:成語“皎皎我妻”由此得來】
宮人親見,帝一夜不得入。
【後人批注:真真作大死。】
作者有話要說: 【正文完】
番外大概有這幾個:現代背景(卯卯找爺爺,宋爺爺找小孫孫)、動物擬人、胖胖生導遊帶大家遊覽大齊名勝古跡(沉哥玩屎遺址,被官府抓走,帝後恩愛地點一條龍遊覽)
晚上先更一個現代背景的,小可愛們還有什麼想看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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