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說完一句,一群人扭過頭,撒開腿就跑,還是分開頭跑的。
謝沉陰沉沉地沉著臉,扭頭吩咐侍從:“讓這幾個人下午進宮來議事。”
“是。”
*
謝沉回到寢殿,宋皎還在睡著。
謝沉哄著他,讓他吃了點東西,才放他繼續回去睡。
宋皎昏昏沉沉地睡了一整個上午,直到正午才醒過來。
午飯也是在床上吃的,謝沉陪他一起吃。
宋皎抬頭看見他還戴著那個領巾,有些無奈:“跟小孩子的圍嘴似的,摘了吧。”
謝沉湊近了,抬起頭:“那下午你再給我戴。”
“下午?你下午還要出去嗎?”
“要和牧英他們議事。”
“嗯。”宋皎想了想,“那我也去。”
“你休息吧。”
“本來上午的朝會就沒去,下午議事我還是去一下吧。”
“也行,你要是想休息就跟我說,早點休息。”
“好。”
吃過午飯,宋皎打起精神,換了衣裳,跟著謝沉去了書房。
今日議事的人,文臣武將都有,溫知牧英都在。
宋皎不知道,這樣的陣容,是要說怎麼樣的大事。
其實謝沉自己也不知道。
宋皎在軟墊上坐下,轉頭看向謝沉:“今天要說什麼事?”
謝沉頓了一下,隨便從桌上抽出一封奏章:“這個。”
還有讓他們欣賞一下我的領結。
所幸朋友們還都算配合謝沉,裝模作樣地商討對策。
宋皎本來還認真地聽著,後來不知怎麼的,大約是飯後就犯困,再加上昨天晚上沒睡好,聽著聽著,就撐著頭,閉上了眼睛。
謝沉發現之後,就朝朋友們做了個噤聲的動作:“行了,回去吧。”
朋友們鬆了口氣,可算能走了。
不料這時,宋皎也聽見了這句話,他睜開眼睛,眨了眨眼睛,打起精神:“可以走了?”
朋友們不知道該作何回答,麵麵相覷,然後點點頭:“嗯,怎麼了嗎?”
宋皎卻道:“太好了。”
他扶著軟墊爬起來,然後小跑著走下台階,走到溫知身邊:“走吧。”
朋友們不解,回頭去看謝沉。
謝沉的臉色也不是很好。
怎麼了?卯卯因為昨天晚上自己逗他逗得太過,生氣了?要回自己家?不理他了?
不對啊,早晨和中午都好好的,怎麼今天下午才生氣?
宋皎自己往前走,朋友們都沒動,他就走回來,拽了拽溫知和牧英的衣袖。
“走了。”
他還抽空回頭,朝謝沉揮揮手:“沉哥拜拜。”
還跟他拜拜呢,顯然不是生氣。
那是怎麼回事?
宋皎和朋友們一起出了宮門,宋皎還疑惑:“我的馬車呢?”
溫知便道:“你的馬車沒跟過來,上我的車吧,我送你回去。”
“好。”宋皎毫不客氣地找到溫知的馬車,跟朋友們揮手說再見,然後就爬上去了。
謝沉不遠不近地就跟在宋皎身後,看見他上了溫知的馬車,也讓人去牽馬。
宋皎靠在溫知的馬車裡,還是昏昏欲睡,他閉著眼睛道:“智多星,我困死了,等下回去我要睡到明天早上。”
溫知點點頭:“嗯,你先睡一會兒吧。”
很快的,就到了宋府。
馬車停下,溫知推了他一下:“卯卯,你到了。”
“噢。”宋皎勉強睜開眼睛,飄乎乎的,下了馬車,“智多星,謝謝你,我先回去了。”
“好。”溫知掀開簾子,看見跟在他身後的謝沉,忍不住加了一句,“你路上多小心。”
“嗯。”
宋皎飄進府門裡,門房問他:“小公子今天怎麼回來了?”
宋皎也沒聽見,一路飄回自己房間,喊了一聲“統統”,然後就把自己摔在床上,一沾床就睡著了。
謝沉還跟在他身後,不明白他在乾什麼。
統統?係統?那隻貓不是在宮裡嗎?他來這裡找係統乾什麼?
宋皎倒在床上,等了好久,也沒等到係統小貓過來,用腦袋蹭蹭他的手,覺得奇怪,又喊了一聲:“統統?”
謝沉上前,握住他伸出床外的手。
雖然手感不太一樣,但宋皎還是安心睡著了。
*
宋皎在自己家裡睡了一下午,謝沉也思考了一下午。
怎麼回事?為什麼卯卯忽然要回來?
他生氣了?應該是生氣了,昨天晚上弄得太過了,他不高興了,就想回來住了。
謝沉委屈,他隻是情難自禁而已,宋皎要是不想,跟他說就好了,為什麼還要離家出走?
他握著宋皎的手,又開始反思自己。
老實說,要是宋皎當時說不想,他也不會停下。
所以他還是有錯的。
還是要跟卯卯道個歉的。
謝沉越想,越覺得自己可惡,當時卯卯都哭著求他了,他還惡趣味地不肯放過卯卯。太過分了。
現在好了,把老婆給嚇壞了,老婆不理他了,要離家出走了。
謝沉握著宋皎的手,眼淚汪汪。
他在心裡流淚,老婆,我錯了,你彆離家出走。
謝沉在心裡想著給宋皎道歉的話,到了傍晚,他又出去給宋皎買了點吃的,還寫了一封保證書,保證以後老婆說快就快,說慢就慢,說停就停,說動就動,老婆指上,他絕不往下,老婆要左,他絕不向右。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哄好老婆。
傍晚的時候,趴在床上的宋皎也醒了。
他眨巴眨巴眼睛,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我怎麼在這個房間?
他忽然反應過來,從床上跳下來,連鞋都沒穿,就跑出門去。
他一出門,就正好和懷揣保證書、手提吃食回來的謝沉撞上了。
謝沉見他這副模樣,還以為他要跑,迅速邁了一步,擋在他身前,擋住他的去路:“卯卯,我給你帶了吃的,進去吃。”
宋皎糊糊塗塗的,就被他帶回去了。
謝沉把小零食擺在桌上,讓他吃:“卯卯,給你吃。”他一邊從懷裡拿出保證書:“我知道錯了,你彆生氣……”
宋皎一邊捏著一個糖山楂,送進嘴裡,嚼嚼嚼,一邊道:“我剛想回去找你呢。”
謝沉不解:“什麼?”
宋皎拍了拍腦袋:“今天下午我們不是議事嗎?”
“嗯。”
“我忽然忘記我和你成親了,然後就自己回來了。”
“……”這是可以隨便忘記的事情嗎?
“我當時真的忘記了,我以為我們沒成親,就普通議事,然後你說可以走了,我就走了,我好像還搭了溫知的馬車。”
謝沉點點頭:“所以你是忘記了?”
宋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忽然就忘記了,對不起。”
原來宋皎沒有生氣,也沒有離家出走,更沒有感情危機。
謝沉鬆了口氣,隨後宋皎看見他手裡的保證書:“這是什麼?”
謝沉連忙把保證書收回去:“沒什麼。”
宋皎伸手就要拿:“給我看看。”
“沒什麼。”
“沒什麼就給我看看。”
宋皎想把絹帛搶過來,謝沉拿著東西,乾脆站起來了,把保證書舉得高高的,讓宋皎拿不到。
保證書這種東西是隨便就能保證的嗎?既然卯卯沒生氣,那就不用保證書了。
這東西妨礙他們以後的相處。
可是謝沉越不讓他看,宋皎就越想看。
他站到榻上,伸手去夠,謝沉乾脆轉了個身,直接抱住宋皎。
“卯卯,你會後悔的。”
宋皎站在榻上,比謝沉還高一些。
“好吧,那就不看了。”宋皎這樣說著,低下頭,親了一下謝沉的嘴角,“你的喉結還疼嗎?”
謝沉的狼尾巴像旗幟一樣,迎風飄飄:“不疼,一點都不疼。”
在他飄飄欲仙的時候,宋皎一抬手,把寫著字的絹帛從他手裡搶過來。
“讓我看。”他拿著絹帛,避開謝沉,走到旁邊去看。
謝沉跟在他身後,試圖把東西給拿回來:“卯卯,卯卯。”
宋皎一邊走,一邊看;一邊看,還一邊笑;一邊笑,還一邊問:“沉哥,這個是你寫的?是真的嗎?我說不準就不準?你忍得住嗎?我一點都不信,要約定口令嗎?像軍營裡那樣,我說停就停?”
謝沉站在他身後,臉色不太好,卯卯竟敢嘲笑他,他這是在燒火!
終於,謝沉忍不了了,他伸出雙手,從宋皎的腰側穿過,環住他的腰,把宋皎從身後抱起來:“試一下你的口令有沒有用。”
宋皎雙腳騰空:“我不要……停!沉哥,我說停!你自己寫說停就停的!停……”
“你沒在保證書上簽字,還不做數。”
宋皎使勁蹬腳,謝沉恍然大悟:“這就是‘雄兔腳撲朔’。”
“你又亂用詩句!”
作者有話要說: 沉哥:雄兔眼迷離,雄兔肚皮白,雄兔腿顫抖,雄兔被狼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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