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日卯時起床,洗漱穿衣,練武一個時辰,又換衣服。
去向兩位父親請過安,陪他們一起用過早膳,太子太傅溫知溫先生會進宮來教授我課業,溫先生不苟言笑,講課很快,我經常跟不上。
溫先生最常說的一句話是:“你彆學你小爹爹,他是天降文曲星,每天玩玩,隨便學學都能連中三元。”
溫先生第二常說的話是:“你現在最重要的任務是什麼?是學習。”
我虛心受教,每日勤勤懇懇,不曾有片刻懈怠。
正午時分用午飯,午後歇息片刻,去獵場練習騎射,牧英牧將軍負責教導我。
傍晚時分回宮,陪兩位父親用晚飯,晚間夜讀一個小時,然後就寢。
我每個月有兩天月假,我一般會留在宮中幫小爹爹整理書籍,小爹爹會趕我出宮,讓我出去找朋友們玩兒。
我的朋友,其實都是兩位父親的朋友的孩子。
他們年紀好小,跟在我身後喊“昭哥”,說實話,這樣的感覺還挺不錯。
現在該說說我的兩位父親了。
我是太子,我的父親,當然就是皇帝。
我還有一個父親,我的小爹爹,他是丞相,又是皇後……
好吧,我有時候覺得,他像是太上皇,因為他比皇帝還厲害。
我每天早晨去請安,都能看見小爹爹掐父皇的胳膊,有的時候還會上嘴咬。
小爹爹一邊掐父皇,一邊大喊:“謝沉,你的保證到哪裡去了?”
每當這時,父皇不敢解釋,或許他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隻能一伸手,就把小爹爹抱進懷裡,然後低下頭……
父皇朝我和善地笑了笑,再然後,我就不敢看了。
父皇總是要和小爹爹獨處,他規定了我每天和小爹爹相處的時間——兩刻鐘。
可是他自己每天有十二個時辰都和小爹爹待在一起。
這不公平。
但是我沒有提出異議的機會,我們的家庭地位是——
小爹爹,父皇,係統(小爹爹養的貓),我。
但是小爹爹有時會教我念書,這不算在父皇規定的兩刻鐘內。
和溫先生說的一點都不一樣,小爹爹講文章講得很清楚,不像是不同凡人的文曲星。
對此,小爹爹這樣對我說:“都是以前教你父親練出來的。”
我不太懂,父皇看起來沒有那麼笨吧?
然後我想到“謝謝”這個名字,或許有的。
十三歲的時候,父皇讓人帶我去打獵,我獵了一頭野豬,但是也摔斷了腿。
太醫給我包紮的時候,兩位父親就在旁邊看著。
小爹爹有些不滿:“他才十三歲,學騎射才學了一年,哪有讓他現在就去打獵的道理?”
父皇說:“這有什麼?我十三歲的時候……”
早就聽說父皇年少時英武非凡,我剛豎起耳朵,想要聽聽父皇的豐功偉績,卻聽見小爹爹說:“你十三歲做了什麼我能不知道嗎?”
仿佛被戳中了什麼,父皇不說話了。
原來這就是和青梅竹馬成親的壞處,想要吹牛都吹不起來。
家庭危機隨處可見,我暗暗下定決心,一定不能和自己的青梅竹馬成親。
可是那天晚上,我躺在營帳裡,一轉頭,就看見兩位父親圍著篝火,篝火上架著我早上獵來的野豬,父皇正從小爹爹嘴裡搶烤肉吃。
原來不是家庭危機,原來是打情罵俏。
我躺回床上,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和自己的青梅竹馬成親。
後來小爹爹讓侍從拿了一碟烤豬肉進來給我嘗嘗鮮,可是我根本吃不下,我好撐。
十五歲那年,父皇帶著小爹爹回了一趟西北。
我知道,西北是齊國龍興之地,也是父皇和小爹爹認識的地方。
我想跟著小爹爹一起回去,可是我被父皇留下監國了。
小爹爹還試圖為我爭取一下:“他才十五歲,應該不太會做這些事情。”
我努力做出懵懂無知的模樣來。
可是父皇從不退讓:“不太會就要鍛煉一下。”
其實我知道是什麼原因,因為前幾天,小爹爹教我念書,我不小心和小爹爹多待了一會兒。
那天晚上,父皇獨守空房,他很不高興,他絕不會記恨小爹爹,但他會記恨我。
最終我還是被留下監國,父皇和小爹爹去了西北。
他們在西北足足待了一年,回來的時候,給我帶了一些土特產,聊以安慰。
小爹爹拿出一個東西:“這個是西北的銅鑄小擺件。”
父皇一伸手就拿走了:“我喜歡這個,換一個給他。”
小爹爹又拿出一個:“這個是西北的黏土小牛。”
父皇又拿走:“這個我也喜歡,再換一個送他。”
“這個是毛氈小狼。”
“我喜歡。”
好像這些東西就是拿出來給我看一眼。
後來小爹爹拍了一下父皇,父皇才不情不願地分給我一顆棗。
吃完之後,就剩下一個棗核。
我免費看了一場帝後恩愛場麵,不算太虧。
就是有點撐,一顆紅棗,撐死我了。
直到後來,父皇和小爹爹的朋友們知道了我的煩惱。
他們拍著我的肩膀,語重心長地對我說:“還有的熬呢,我們都是這樣熬過來的。”
原來做太子,最難的不是念書,也不是騎射,而是心理承受能力。
唉,做一個合格的太子,真的好難。
作者有話要說: 應小可愛們的要求,下章寫動物擬人,大灰狼沉哥和小白兔卯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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