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貓抬眼一望,雲霧深處,一隻極大的白鶴正振翅而來。
它分明是白色,可那雪白羽毛上卻好似塗有金色。巨大翅膀每一次振翅,就有無數金色流光。
就像一輪夕陽正破雲而來。
仙鶴落地便消失不見,其背上的兩人則一步跨至慕重光麵前:“光兒!聽青陽說你晉升元嬰有些不好。”
那是一位極其綽約的仙子,隻簡簡單單地穿了一身鮫紗裙,便輕易地奪了滿園春色。
她握緊了慕重光的手,抬眼一見慕重光臉上魔紋,雙眼霎時紅了。
“是遇見什麼難過的事兒了嗎?怎會走火入魔?”
他們前兩日就收到了青陽的傳訊,可那時他們在下界與其他宗門商議開山門收徒一事。雖然得了信便立刻啟程,路上也耽誤了日子。
這些時日,她的重光一個人是怎麼熬過來的呢?
再一看慕重光臉上無法愈合的魔紋,池雪霽簡直心如刀絞。
“娘親,我沒事。”慕重光不著痕跡地掙脫開她的手,又抱拳衝其後之人點頭,“父親。”
他的父母與青陽真君一樣,同為三重境修士。此時剛一照麵,就已經用神識將他掃過一遍。
除了魔氣,劍氣依然凜冽。渾身沒有外傷,根基也有青陽相護。
身體沒出問題,劍意也沒有問題。既如此,為何會……?
他擔憂地看著慕重光,柔聲道:“你莫要因不想我們擔憂,就不肯訴說。你越是隱瞞,我和你娘親才越是擔憂。”
慕重光早已想好了借口。
迎著雙親擔憂的眼神,他平靜地說:“當真無事。隻是劫雷問心時出了岔子。”
金丹化嬰是從一重境跨至二重境的躍升,本就艱難無比。而在這樣的艱難中,雷劫還會不斷拷問修者本心。
放眼太虛界,往來多少天驕都倒在了這一門檻上。
雷劫問心,跨過便得成二重鏡;跨不過便心魔纏身,直至身死道消。
池雪霽與慕星樞對視了一眼,眉頭一蹙,強壓心焦緩聲問道:“娘親問你,你在雷劫裡,看見了什麼?”
慕重光沉默不語。
池雪霽心中越想越怕。她是經曆過幾次雷劫問心的修士,在麵對心魔時,出手總是毫不猶豫。
因為她清晰地知曉自己的道在何方。
可現在自己的孩子因雷劫問心而生出心魔,她卻比自己麵對心魔都要恐慌。
“光兒,你到底看見了什麼?!”
她聲音不由得有些大了,歲越瞳孔微縮,小心地蹭了蹭慕重光。
慕重光抬手輕柔地將歲越從肩上挪到了自己的臂彎裡。
慕星樞也輕撫池雪霽的背心,低聲道:“彆嚇著孩子。”語罷,他又看著慕重光,輕聲問:“介意告訴我和你娘親嗎?”
歲越感到環抱著它的手臂有些僵硬。它抬頭望著慕重光,爪爪很輕地踩了踩。
慕重光垂眸看它,小貓妖輕聲道:“咪嗷。”
他不著痕跡地動了動手臂,算是給小貓妖回應。“我隻是覺得無稽得很。”慕重光說,“我劫雷中,看見有人殺人奪骨。”
“殺人奪骨”四個字一出,眼前的兩位真君頓時神色一肅。
“此事絕無可能!”慕星樞厲聲道,“誰若敢做如此喪心病狂之事,便是和我慕家為敵!”
池雪霽一把抓住慕重光的手臂:“竟是劍骨讓你生了心魔嗎?娘親向你保證,此世間絕無人能做這種事。”
她抓著慕重光的手越來越用力,說話間竟是有克製不住的殺氣,令腰間佩劍一同發出低吟。
慕重光微微一笑:“所以我才說,它無稽得很。”
“不,既然雷劫問心,定是你曾遇到什麼。”池雪霽篤定道,“現下糾結過往已經沒有意義。光兒,你要堅信我們慕家與無拘門,都不會讓這件事發生。”
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