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不勸,那也是你爹。”
“我勸過了,沒用,咱爹最聽你的,你說話管用。”
“爹爹打得好,敢逃課棄學,臭小子打死都活該!”
“……”
這邊兄妹倆竊竊私語,那邊親爹在抽小兒子,邊打邊恨鐵不成鋼指著他罵:“你錯了沒有?你還讀不讀書?”
碎發落在額前,顧驍長發高束,一身淡青色長袍,袖管挽起。他眉眼還殘著一分稚氣,周身淩厲的氣勢與顧凜之頗為相像,隨時會暴起揍人的那種。
顧西瑗瞧著,隻覺兩年不見,那個糯米團子一樣愛掉著眼淚掛著鼻涕跟在她背後的小討厭鬼長開了,這氣勢哪像個讀書人,像極了那種班霸、校霸。
按他那個暴脾氣,也不知有沒有在書院搞霸淩。
藤條落在身上,顧驍把背挺得筆直,還在犟嘴:“我沒錯。”
“當今太子監國,天下不穩。同在一個禦苑,我姐分明與他待在一起,太子自己逃回來了,她卻被賊人擄去!豈有如此巧合?!”
“太子如此行徑,將軍府一退再退,已是朝不保夕。我身為顧家男兒,不能提槍護兄姊,這狗屁聖賢書讀來還有何用!”
吃瓜吃到自己的顧西瑗:嗯???
重重一記藤條抽在少年背上,他身子晃了晃,又倔強地跪直。顧凜之原地踱步,被他氣得說不出話來。
“為父與你兄長戰場搏殺,何等凶險!家中男兒唯你一個讀書人,將來科舉登途,堪作清流文臣,不必櫛風沐雨、以命換功名,竟還不知珍惜,說出此等渾話!”
突然良心不安的顧西瑗趕緊上前,給自家不知死活的弟弟求情。
顧凜之扔了打斷的藤條,跨出祠堂去,打也打夠了,讓他跪一夜好生反省。
顧驍那話說得難聽,卻如利劍一般直紮他心窩子,更不願承認的是,細想將軍府現狀,話裡竟有幾分道理。
“剛從東宮回來?”
顧西瑗還沒張口,顧驍扭過臉打量她一番,完全不像剛挨過打的樣子,揚唇很欠打地嘲笑她:
“姐,你真的超愛。”
顧西瑗:??我柳條兒呢?
*
晚些時候,滾燙的夕色落儘了,殘一線金輝,照進祠堂深處。
顧驍獨自跪在祠堂中,周遭安安靜靜,傳來輕輕的腳步聲,有人進了祠堂。
一隻食盒放在地上,雪青色裙袍垂下一角,來人一頭烏墨長發流散,膚白唇紅,一樣樣端出晚膳擺好,又順手放下一隻係著緋紅瓔珞的白瓷藥罐。
顧驍靜靜打量對方,道了聲“多謝”。
女子也未應,提起空食盒準備離開,腳步輕飄飄來去如幽魂。
“你就是‘阿薯’?”
雪青色長裙的女子身姿亭亭,側過頭,目光落在這抓住他袖擺的手指上。
顧驍揚唇,眸中卻無笑意:“聽說長姐身邊多了一位得力的女婢,久仰大名了。”
阿薯莞爾,不動聲色從他手裡抽回袖子:“少爺消息靈通。”
“我還聽說,此番禦苑行刺,太子的行程提前泄露,才導致賊人有機可乘,在瓊林禦苑設下了埋伏。”
“雖說得到消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