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節分明的長指下是纖細嫩紅的腕骨。
謝司衍將她的手腕微微抬高,“平視前方,劍身不可過低。”
肅冷的聲音滲入她的耳中,方才的燥熱逐漸消散。
謝司衍鬆開手,後退半步,“舉著吧,什麼時候堅持不住了再放下。”隨後,他便進了屋。
三麵透風的院子裡隻剩下沈婧嬌一人舉著劍,堅持不住就放下會兒,緩過勁來再舉起。
舉起放下間沈婧嬌不禁有些懷疑,這人是不是故意的,但是自己又和他沒有過節,甚至還能稱得上合作夥伴。
一天日頭將要落下,屋內的玄影出來,“沈姑娘,殿下說可以回去了,明日記得來得早些。”
她就這樣舉了一天的劍。後麵的時間實在是堅持不住沒少休息,玄影也出來同她說可以到廊簷下休息,不然恐怕早就凍成冰雕了。
她重新披上大氅,經過那口大缸時停下腳步,回頭駐足三秒後果斷取下大氅,忙活到日落這才心滿意足喘著氣離開。
謝司衍出來時盯著大缸頓住腳步,缸內的水麵波蕩不斷,泛起層層漣漪。
沈婧嬌回府就得知件大事——祖母來了。
沈婧嬌已經累到不行,回府還有位大佛等著她,她在門口微微歎氣,隻希望不是來興師問罪的。
還未等她進入內堂,就遠遠聽見尖銳嘹亮的聲音,“你也不好好管著你的兩個妹妹,任由他們胡作非為......“
剩下的話在看到她來後逐漸沒了下文。
她俯身,因為舉了一天的劍手有些顫抖,“祖母。”
“還知道有我這個祖母,這麼大的事情我竟然現在才知道,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是要反了天了嗎?”林若奕說話的時候臉上的肉都在顫抖,上了年紀的牙口甚至噴出些唾沫來。
沈婧嬌不著痕跡地躲開。
“是江氏的事情?”
“不然呢?你父親剛走,沈家沒有幾個靠得住的,更不能將名聲壞了去。江氏這樣的,自家府裡將她逐出去便罷了。”說著,林若奕緩慢地坐回內堂紅木椅上,低著頭掩淚,說起這個最出色兒子的離去,也是悲痛萬分。
“祖母,江氏在父親與敵國殺伐時與外人通奸,就衝這一點,她死多少次都不夠。”端立的身子絲毫沒有因為林若奕的出現退縮。
沈瀟柟道:“江氏入府本就是意外,做出這樣的事來若是沈府不處理,那才會被世人恥笑。”
林若奕低頭,沒再說話,閉了閉眼,虛聲道:“沈家分家,原就是無奈之舉,如今你父親走了,瀟柟身處要職隨時可能離府,要沈家沒有頂梁柱,這可如何是好?”
“祖母放心,孫女會撐起沈家的。“
”你?”林若奕毫不掩飾輕視,不由得冷哼一句,“一個見我手都抖不停的女郎還妄想撐起沈家,怕不是在癡人說夢。”
林若奕沒好氣的睨了她一眼,又道:“眼下唯一的辦法就是你和沈沐能找個夫婿嫁了,好讓沈家立身京中。”
沈婧嬌看著眼前這個滿嘴鑲牙,墨黑的發色繞著幾縷銀白,肥白肌黃的老人,無奈挺直背脊,“祖母是聽不懂婧嬌那日說的話嗎?是聽不懂還是聽不清?”
林若奕起身,不知什麼時候有了拄拐杖的習慣,從身邊的年輕丫頭手裡拄起拐杖,惡狠狠地朝沈婧嬌走去。
“你就是這麼跟祖母說話的?我讓你嫁人還有錯了?”
說完她似乎是想起什麼,“說好的南下回來領罰十長鞭,來人,拿鞭子來。”
沈瀟柟不知事情緣由,一個跨步扶住林若奕,“祖母,什麼十長鞭,阿嬌做錯了什麼?”
“瀟柟,你彆管,回房去。”林若奕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