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首發(1 / 2)

誤入豪門 銀八 11130 字 4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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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東。

晚上九點一刻,周聽而獨自一人坐在城東郊區的一個公交站台。

四周靜謐無聲,鮮有車輛行駛而過帶起一陣微風。白日裡的鳥叫聲這會兒被蟲鳴代替,五月的天,大自然早已經從冬日裡完全蘇醒,無論是白天還是黑夜,無時無刻不在展示著生氣勃勃。

周聽而卻像是一朵被霜打的小花,毫無生機。

她頗有種無路可走的沮喪感,不想再踏入江憲的出租屋,所以一大早她就把自己的東西都收拾妥當離開。本來也沒有幾樣,一個小小的袋子便全部裝走。

傍晚的時候江憲給周聽而打電話,語氣有些焦灼:“寶寶,你在哪兒?”

周聽而的語氣冷淡:“你昨天不是讓我回家嗎?我今天想爸爸了,所以就回去了。”

江憲聽後完全沒有起疑:“你怎麼不跟我說,我好送你回去。”

“你在上班,我不想打擾。”

“我的寶寶真是貼心。”

周聽而聽著江憲親昵的語氣,隻覺得惡心。

她無法想象,這個看似對她百依百順的好男友,會背著她和另外一個女人在網上撩騷。不僅僅是撩騷,他們還要相約520開房。

周聽而忽然諷刺地笑了一下。

她真的很想知道,他還會在她眼皮子底下做什麼。

江憲有些莫名,“就那麼開心啊?”

“開心啊,真是開心!”周聽而輕輕歎一口氣,她開心的是,自己及早認識這個男人,甚至喜極而泣。

“也是,跟著我住在出租房裡,真的有點委屈你。”

周聽而隻是笑,沒有回答。

她曾經還天真的以為,隻要男朋友對她好,她可以不在乎一切。

江憲的手機微微震動,有消息進來,他看了眼,對周聽而說:“開心就好,那先這樣,知道你沒事我就鬆了一口氣。”

電話掛斷,周聽而臉上的笑容褪去。

她終於還是忍不住哭了。

從昨晚得知江憲有撩騷對象一直今晨,她都是一臉的波瀾不驚,甚至有種抽離在這件事外的不真實感。

她今天也是一早來到畫室,一個人默默地將前兩日還未處理的工作處理完。

一整天沒有進食,周聽而竟也不覺得餓。她很怕碰到老板,下午四點便從工作室離開,然後就乘坐公交車回了市區。

到了市區的公交總站之後,她又去投了幣繼續乘坐,漫無目的地跟隨公家車沿著這個城市轉了整整一大圈。

公交車再停的時候,周聽而發現自己居然又回到了郊區工作室旁的公交站。

於是她就一直坐在公交站台上的椅子上,也沒人跟她搶位置。

偶有一輛公交車停靠在自己的麵前,周聽而都在猶豫自己要不要上去。

可是上去了之後呢?她又可以去哪兒?

周聽而哭自己的無能。

這個時候沒人看到她,她放肆地哭。應該沒有人會說她沒用吧。

祁衡仁晚上出來準備跑步時,看到的就是眼前的這幅畫麵。

周聽而獨自一個人坐在站台,手邊放著一隻精致的手提袋,白熾燈路燈上圍繞著一圈蚊蟲,不明的光線灑在她的身上。她的側臉線條柔美,長發隨意地收攏在腦後,眼眶似乎有些潮潤。

這畫麵有種破碎的美感,讓祁衡仁想起自己曾經畫過的一幅女像。他一直擅長畫山水和動物,人像一隻算是短板。有一段時間潛心仔細認真地研究,花了整整一個月,終於有了一幅滿意的成品。

周聽而外表幾乎可以說沒有任何缺陷,也百分之百符合當下的審美。祁衡仁見到周聽而的第一眼,想到的就是一幅畫。

而現在,這幅畫似乎更加真實存在一般。

“周聽而。”

老板的聲線突兀地在安靜的柏油路上傳來,嚇得周聽而一個激靈。

祁衡仁親眼看著被喚到名字的小丫頭一幅受驚小鳥的樣子,好像他是凶狠的盜獵者。

他穿著運動球鞋,一身運動裝束,邁開腳步朝周聽而走過來。高大的身影隨之籠罩而來。

周聽而連忙站起來,一臉緊張地看著眼前步步逼近的老板。

這是自從祁衡仁嚴厲地讓周聽而從他麵前消失後,兩個人的第一次見麵。

周聽而是真的很怕祁衡仁,一來是基於雇主和員工之間的威嚴感,二是她很清楚老板對自己並不滿意。

她剛剛還沉浸在迷茫的人生當中,萬萬沒有想到這會兒與遇到老板,不知道這會兒開口第一句應該說什麼。

這些天周聽而就像是個田螺姑娘似的。祁衡仁在樓上睡覺,她在樓下乾活。他睡醒下樓,餐桌上已經擺上了飯菜。

她覺得這種模式很好,不用接觸老板,她不用擔驚受怕。

不等滿臉無措的周聽而開口,祁衡仁皺著眉看她:“這麼晚了,你一個人待在這兒乾什麼?”

周聽而隨口說:“等,等公交。”

祁衡仁抬手看了眼腕表:“九點半的公交?最晚一班也沒了。”

“哦,那我打車,馬上走。”周聽而說著就拿出手機開始用打車軟件,她實在是一分鐘也不能和老板待下去。

祁衡仁擰著眉,看著周聽而使用打車軟件。

郊區這一代打車非常難,一時半會兒根本沒有人接周聽而的單子。

祁衡仁等了一日會兒,乾脆道:“等著,我送你回去。”

周聽而連忙擺手:“不用不用,應該很快就打到車了。”

“你在這裡等一晚上能打到車,我跟你姓。”

周聽而將信將疑地問:“有那麼難嗎?”

祁衡仁的臉上一貫看起來並沒有太多的好臉色,他轉身回家拿了車鑰匙將車開出來,讓她上車。

周聽而便乖乖上車,隨便報了個地方的,打算到好打車的地方停下。

可祁衡仁似乎看出了周聽而的欲言又止,問她:“你是不是和家裡鬨矛盾,所以離家出走?”

周聽而一臉震驚地看著老板,沒想到他料事如神。

雖然有一些偏差,但也大差不差。

祁衡仁低哼:“就說,年紀輕輕大小姐,跑來給我當助理,真是折煞我。”

周聽而深怕再叫老板看扁,打包票:“我會努力的!這些天我做的事情,相信你也看到了,你真的覺得我很差勁嗎?”

祁衡仁聞言瞥了周聽而一眼,笑:“也沒那麼差勁。”

又說:“下次炒菜的時候鹽稍微多放一點。”

“哦。”

周聽而一整天的陰霾,因這一句話好像煙消雲散。

是啊,她也沒有那麼差勁。

祁衡仁調轉了車頭,直接往回開。

周聽而看著他,想問又不敢問。

祁衡仁說:“二樓有空房間,你今晚隨便找個歇著,有什麼事明兒個再說。”

他晚上還得畫畫,一來一回往市區開,不知道要耽誤多少時間。

嫌麻煩。

周聽而是很想拒絕的,可實在不知道自己還有哪裡可以去,便低聲道:“謝謝。”

*

彆墅內。

房間裡沒有了攝像頭,蘇聽然果然自在許多。

她就近坐在了沙發上,腦海裡卻莫名蹦出一些破碎的畫麵。曾經何時,似乎就是在房間的這張棕色調皮質雙人沙發上,她醉醺醺地坐在商之巡的身上,雙手捧著他的臉頰親昵地喊他寶貝。

蘇聽然一屁股從沙發上彈起來,不敢再想下去。

這些畫麵究竟是夢境還是真實,蘇聽然無從考證,她也無臉去和商之巡確認。畢竟第二天商之巡就去出差了,她不可能特地因為一個似真似假的夢境去質問他。

可內心的角落卻在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