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隊包圍銀座並衝進來的時候,北門白倉剛好被李牧給掐暈了過去。司令受傷昏迷,自然是李牧這個副司令做主。
於是,在李牧的命令下,宴會大廳有一個算一個,連同市長劉漢民在內,全都被綁了起來。
幾個大隊長不是不認識市長,但現在城市軍管,一切以戰時條例為準。雖然心中疑惑甚多,但大不過軍令如山。等北門白倉緩過勁,一群人已經都被帶上車,押回了警備區司令部。
北門白倉又急又氣,差點失去理智把李牧給斃了。
以前李牧惹的麻煩很多,比這看似嚴重的更是不少。但是如果看事件性質,沒有一次比這個嚴重。
因為之前惹的麻煩,不管是在調查局裡殺人,還是帶著豬群撞瘸艦隊司令,都是這樣或者那樣的客觀原因。李牧行為固然讓人抓狂,但情理上都能說的過去。所以最後哪怕是受害者,也隻能捏著鼻子吃啞巴虧。
可是這一次不一樣,李牧幾乎是完全的胡作非為。
劉家的確做了一些事情,但那些事情都是在法律範圍之內。投機倒把鑽空子沒有錯,可表麵上挑不出什麼理來。即便是想要報複回來,也該同樣用一些聰明的辦法。
李牧不是不懂這些,當年他也不是沒設計過。可這一次,李牧卻偏偏用了最不該用,甚至是最愚蠢的方式。
而且光要是劉家也倒罷了,即便做的過分也不是不能擺平。可連一眾市府高官都給一鍋端,更是搞到整個城市動亂不安,除了肆意妄為根本找不到第二種解釋。
“過分嗎?”李牧好想很認真的想了下,而後點頭道:“說的沒錯,是挺過分的。這麼折騰下來,這個副司令怕要免職了吧。”
“免職?”北門白倉氣道:“免職算便宜的,你得上軍事法庭!”
李牧知道北門白倉不是危言聳聽,今天他犯的錯誤可不是單純胡鬨那麼簡單。
假冒北門白倉的名義私自調兵,這個事件性質和當年馬嘯犯下的錯誤幾乎沒有區彆。真要說有什麼區彆的話,那就是李牧犯的錯誤更重一些。
當年馬嘯策劃的事件裡,駐軍隻是包圍了石家老宅並沒有行動,城市暴亂也沒有發生。
可是今天,軍隊有實際行動,抓了一群政府高官,還讓城市陷入了混亂。
如此惡劣的性質,上軍事法庭是必然的。李玄通和北門拔羅除非強行庇護,否則沒有任何回轉的餘地。
但是,李牧並不後悔。
因為他是擦了紅線不假,可今天如果不踩這條線,將來就得踩雷。
馬嘯和北門白倉搞出的青年軍官團,李牧尚不知道太多。但是從北門白倉的言語之中,也不難看出一些端倪。
雖然隻看出這麼一點,但已經讓李牧有點後背冒涼氣了。
這種激進組織可不是瞎搞的,搞不好就會出大事。
曆史早已經證明,類似這種團體在建立之初,不管有多麼高大上的理由。隨著時間推移,不斷的發展壯大,最終的走向隻有一個。
那就是奪權。
而且有八成的幾率,會是武裝奪權。
現在馬嘯和北門白倉是為了肅清聯邦腐朽,可等將來李牧真的爬到某個高位,這幫人隻怕就不會隻是想肅清腐朽了,而是得琢磨建立新政權。
如果是普通人這樣想,或許是杞人憂天。可換到北門白倉乃至馬嘯身上,這種可能性一點都不小。
北門白倉是警備區司令,馬嘯是實權在握的特務頭子。兩個人都有不俗的家世背景,年齡也都不大,地位提升是早晚的事情。
現在北門白倉就敢在夏島市策劃布局,將來發展壯大後,指不定還能乾出什麼。
李牧知道自己改變不了北門白倉和馬嘯的思路,所以他選擇就隻有一個了。
那就是禍害自己。
把自己這個旗手乾挺,馬嘯和北門白倉想蹦躂也難蹦躂的起來。
李牧這一次是真沒多少私心,而是真真正正為國家穩定做出了犧牲。
“我太特麼偉大了。”
李牧很為自己的壯舉而感動。
唯一的遺憾,是這麼偉大的壯舉,卻不能在放在陽光之下。
可惜,可歎。
不過李牧並沒有意識到,他這種偉大的犧牲精神,還是有人能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