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是真的很有覺悟。
當初馬嘯犯了和他類似的錯誤，因為正好趕上新三區戰役，才有機會立功贖罪。可現在雷雲星太平的很，沒有機會再去上戰場掙工分。
根據在軍校學到的軍事法律知識，李牧覺得就算老爹和北門拔羅一起聯手保他，幾年牢房生涯怕是也難躲掉。
李牧之前有過坐牢的經驗，雖然住的是單間，又多久就進了精神病院，但是記憶還是蠻深刻的。
聯邦監獄不會虐待犯人，但也不可能像住店一樣。餓是肯定餓不到，但油星也是真的很少見。清一色的加工食物，味道僅次於軍用壓縮乾糧。
因為源能的關係，任何人都可以算做是吃貨。而對於廣大吃貨而言，坐牢最大的痛苦不是被關多少年，而是吃多少年的監獄食物。
李牧不是絕對意義的吃貨，但也不會喜歡那種生活。
顧元泰本來對李牧非常生氣，可看著李牧在那餓死鬼投胎的樣子，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你是故意的，對嗎？”顧元泰問。
“當然不是。”李牧嚼著東西：“喝多了點，衝動了。”
顧元泰沒再說話，但眼神很有深意。
光憑借北門家的關係，顧元泰可坐不到行政長官的位置上。反而因為有位做總司令的妹夫，為了不被人詬病，更是得有出色的表現才行。放在整個雷雲星的行政長官當中算，顧元泰都是十分優秀的。
對於李牧這位李家二少爺，顧元泰固然意見非常大，但這並不會遮蔽他的眼睛。
李牧是一個很愛惹麻煩的家夥，但從來不會無事生非。處理事情的時候，不管手段有多麼激烈，都必然有完全的考慮。
比如當年石家那件事，公開殺戮嫌疑人性質惡劣，可依然懂得拿精神病做幌子。今天就算想找劉家的晦氣，就算真的喝多了，也不可能用這麼衝動的方法。
“你們先回司令部吧。”顧元泰思索了一會，扭頭對北門白倉道。“劉家人不管有沒有罪，都不適合在司令部關著。回頭你和周局長對接一下，把人轉移到調查局去。還有劉漢民市長和那些賓客，更需你親自去安撫。”
“好的，顧長官放心，我這就去辦。”北門白倉看了一眼李牧，遲疑了下，道：“那李副司令……”
“軍方的事情我不會介入，該怎處理就怎麼處理。”顧元泰道：“不過我建議，在上麵處理意見下來之前，暫時停止工作就好了，沒必要做的太嚴苛。”
“嗯，我和警備區會尊重您的意見。”北門白倉道：“如果沒彆的事情，我們就先走了。”
北門白倉強行拉起還在往嘴裡塞食物的李牧，返回警備區去善後。
顧元泰望著兩人離開，拿出電話撥了一個號碼出去。
“王管家嗎？我是顧元泰。請問署長睡了沒有，有些事情我想要彙報一下。”
顧元泰打給了王全，李家的管家。
這個時候已經很晚，早已經到了休息的時間，打王全的電話，更容易找到署長。但即便不是這個時間，顧元泰會打給王全。因為他要彙報的東西，私大於公。
“元泰，謝謝你告訴我這件事。具體是怎麼回事，我會派人去查一下。”
李玄通接了顧元泰電話，聽完彙報後由衷的表達感謝，最後又道：“但不管怎麼說，小牧犯了錯誤都是客觀事實。最後不管軍方如何處理，他都必須要去麵對。你是行政長官，不可強行庇護於他。”
與顧元泰聊了幾句後，李玄通掛斷電話。
“這位顧長官是個聰明人。”王全笑道：“現在主動和您彙報，總好過回頭您再找他。”
“他倒不是為了這個，而是真的看出一些東西。”李玄通歎道：“不過連顧元泰都能看出的事情，我又怎會不知道呢。小牧這個孩子，是真把我們都當傻瓜了啊。”
如果李牧看到李玄通的反應，非得懷疑老爹吃錯藥了不可。
往日裡他惹麻煩捅婁子的時候，李玄通哪一次不是暴跳如雷。可這次卻一點都沒看出生氣，反而一副感慨憂桑的樣子。
而且吃錯藥的不光是李玄通，北門拔羅那邊也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