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三級危險種,答應和聯邦合作了嗎……”任繼忠喃喃道:“這件事果然是真的,可為什麼會是在這個時候。根據之前的情報,可是一點進展都沒有啊……”
“因為在那之前,周文沒有去。”這一次,電話裡的聲音不再是失望和斥責,而是帶上了憤怒:“一起送去政府總部的,除了三級危險種黃雀之外,還有周文。而黃雀之所以原因合作,就是因為把周文交給它處置。”
“什麼?”任繼忠完全蒙了:“這不可能!”
“你覺得一個廢物兒子,沒有那麼大的價值對不對?”電話裡的聲音嚴厲道:“一個人能體現出什麼價值,關鍵在於怎麼用。或許周文有我們不知道的秘密,或許是被人設計當了替代品。但不管是什麼原因,現在的結果是事實。”
任繼忠腦子很亂,幾乎沒怎麼聽對方說話。而且這些話聽與不聽,也沒有太大意義。
現在他明白,為什麼隻是一個星區,就會讓局勢變成這個樣子了。
如果黃雀真願意和聯邦合作,彆說一個星區第三執政官,以後隻怕連行星總督都有可能是李玄通的。
他也非常明白,自己錯過了什麼。如果早知道黃雀投誠,他在一個星期之前一定會策劃對黃雀的截殺行動,而且會不惜任何代價。
隻是他錯誤判斷到了形勢,把希望都放到了彆人身上,以至於失去了最後一次挽回局麵的機會。
和他通電話的人,便是周文母親家族的一個人。當時任繼忠把周文的消息告訴了對方,寄希望對方能做出反應。
但這種反應,不會太過激烈,任繼忠也很清楚。
他沒有太多奢求,隻希望因為周文被坑的事情,能激起對方的憤怒,從而對李玄通進行打壓,助推他登上執政官寶座。
可是黃雀因為周文而投誠,讓整個局勢全都變了。
除非殺掉黃雀,否則李玄通的晉升之路已不可阻擋。
但是黃雀意義重大,出手做這件事,風險實在是太大,幾乎等於和聯邦為敵。
就像夏家最初對李玄通的支持一樣,能夠在很多方麵給予協助,卻絕不可能展開直接行動,尤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
況且對方的勢力範圍也不在66星區,不可能隔著宇宙距離派遣遠征軍。連任繼忠這個當事人都沒拚命,對方又怎麼可能為了區區一個周文犯險。
對這一點,任繼忠並非不能理解。
但是任繼忠所不能理解的是,周文怎麼會有那樣的作用。
矮光星的牢房當中,也不是沒有關過三級危險種。如果喂一個周文,就能讓三級危險種投誠,任繼忠不介意親手把人給丟進籠子,又怎麼會白白便宜李玄通。
驚怒而又困惑的任繼忠,在辦公室呆呆的站著,連電話什麼時候斷掉都沒有察覺。
“爺爺,您確定任繼忠會去做什麼嗎?”
在66星區之外,一顆非常遙遠的星球上某處,一名四十多歲的男子放下電話,將視線轉向身邊的一位老人。
“任家在66星區很有勢力,星係政府裡也有人扶持他們。可李玄通晉升之事是最高政府的意思,任何力量都不可能阻擋。任繼忠就算再不甘心,也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
“權力會讓一些人迷失,也會讓一些人瘋狂。”老人幽幽道:“任繼忠已經迷失了,再瘋狂一次也未可知。”
男子微微點頭,道:“任繼忠心胸狹窄,視權如命。此次失去了晉升希望,我又刻意羞辱,想必他應該會做一些事情。如果和李家兩敗俱傷,那是再好不過。”
“任繼忠不是什麼好玩意,但李玄通這次也有些過分了。”老人目光閃動:“周文那孩子不成器,可終歸是你姑姑的根。所以多年以來,任家利用他來做文章,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過是真沒想到,會鬨到今天這個地步。”
男子遲疑了下,問道:“那李玄通那一步,我們需不需要也……”
“不必,順其自然便可。”老人道:
“李玄通是個有本事的人,現在又進了‘名單’,日後的發展已經可以預見。如果他能過了任繼忠這關,便拿這件事賣他個人情,讓他為我們做事。至於周文,爛泥扶不上牆,照顧他那麼多年,也算對得起你姑姑了。”
“還有一件事。”男子又好像想起什麼,道:“李玄通的兒子,李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