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五。
深圳街頭依舊冷清的很。
作為內地第一座移民城市,差不多有九成的人都是來自天南海北的打工人。
他們很多都是八九十年代,懷揣著夢想從家鄉奔赴當時改革開放的經濟特區深圳,期望能在這裡創下屬於自己的一片天地。
二十多年過去,有人垂頭喪臉的黯然回鄉,有人為了生活依舊忙碌奔波。
當然,也有人功成名就,成為了深圳夢的代表。
可不管怎麼樣,能在深圳功成名就的終究隻是少數,絕大多數人還是跟尋常這個時代的打工人一樣,每逢年末都會選擇帶上一年的疲憊與工資,返回家鄉跟家人團聚。
羅湖區,深圳站。
楊昴蹲在月台的一角,跟個街溜子一樣四處張望,引得周圍乘客還有家屬,紛紛裹緊了身上的衣服,抱緊了懷裡的包包。
沒辦法,千禧年左右的火車站,是魚龍混雜的場所,什麼樣的人都有,自然不缺乏小偷小摸的人。
誇張一點的地方,更是飛車黨橫行。
一人騎摩托車,一人在後麵借助車速,扯走行人身上的包裹和暴露在外的金項鏈。
治安狀況很是堪憂。
楊昴上輩子在深圳待了十幾年,幾次坐火車回老家,都親眼見到飛車黨的出現,這也讓他養成了一個習慣,那就是不戴金不戴銀,更不會用單肩挎包。
所以,在看到周圍人異樣的目光時,楊昴哭笑不得,這些人防範的眼神,他簡直不要太熟,可沒想到自己也有一天會被當成小偷看待。
“嘟——”
就在這個時候,遠方傳來了火車標誌性的汽笛聲。
月台上的乘客還有家屬們,都下意識地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隻見遠處一輛綠皮火車“況且況且”的緩緩駛來。
看到火車來了,楊昴站起身來拍了拍屁股,隨後從口袋裡掏出事先準備好的一張A4紙,攤開舉在手上。
紙上寫了六個大字——“工農街十三號”
周圍對楊昴警惕萬分的一些乘客,看到他舉起牌子,也是下意識地鬆了口氣,手上的挎包和行李箱,反而攥的更緊了。
看見的不可怕,就怕看不見的。
“嘟嘟嘟——”
汽笛三鳴,火車緩緩地停在了月台邊,很快車門就被人從內打開,大包小包的乘客陸陸續續的湧了下來。
見乘客們開始陸續下車,楊昴找了個相對顯眼一點的位置,高舉A4紙,一邊掃視下車的乘客,一邊試圖找找看工農街十三號。
雖說沒見過對方,但這倆天QQ上聊天,也是讓楊昴對此人有了一點了解,去年高中畢業後便進了青鳥讀書,年紀應該不到二十的樣子。
至於是否真的是女生,這個就有待確認了。
反正楊昴對這個時代網絡上的男女之彆,抱著很大的質疑,畢竟這年頭網絡人妖還是蠻多的。
一個十七八歲梳著高馬尾的女生,提著個小行李箱有點茫然的下了火車。
這是她第一次坐火車出遠門,還是來到了經濟特區深圳,這讓女生有點迷茫與初次來到陌生地界的恐慌。
“小玥,你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