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塔西曾經說過她媽媽做飯好吃,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媽媽,因此殷子珮天然就對這個女人多了幾絲好感,“您好,我叫珮珮,這位是特伊洛,我們都是納塔西在聖地認識的朋友,特意前來看望她。”
特伊洛聽到這話句時呼吸都停滯了半秒——獨屬於他和女神之間的名字,竟然被一個外人就這樣輕而易舉地知道了嗎?
他不想做納塔西的朋友,特伊洛已經開始有些討厭這個叫納塔西的人了。
兩個女人都沒有注意到特伊洛的小情緒,納塔西的媽媽顯得有些猶豫:“她最近心情不太好,正在睡覺。”
殷子珮也有些尷尬,覺得自己似乎來得不是時候。
對麵的女人看了一下特伊洛手中拎著的禮物,還是輕聲道:“你們先進來吧,納塔西也快醒了。畢竟在這個時候還有朋友來探望她……她應該會很高興的吧。”
殷子珮覺得她這話聽起來怪怪的,但覺得對方的意思可能是“納塔西最近心情不好,有小夥伴前來找她玩她一定會很高興”。
納塔西被媽媽輕柔地喚醒了,她見到殷子珮的第一時間就撲在她懷裡哭了起來。
殷子珮注意到小姑娘腫得核桃似的眼睛,立刻就慌了——這明顯就哭了不止一天了啊,已經不是用“心情不太好”這五個字就能概括了。
特伊洛看不到小姑娘腫著的眼睛,他隻注意到他的女神竟然被一個外人親密地擁抱了!
啊,果然,這個叫納塔西的真是令人討厭。
殷子珮看了一眼在旁邊無動於衷的聖子,心想這座大冰山估計更不會哄女生,她還是靠自己吧。
“怎麼了西西?眼淚那麼值錢我們西西再繼續哭下去可就虧大了。”
無動於衷的聖子大人:啊,殿下從來都沒有叫過我洛洛,討厭的納塔西。
一向風風火火的納塔西卻隻是繼續哭著不講話,雖然不是那種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但小姑娘默默流眼淚的樣子還是很讓人心疼。
殷子珮不再追問,隻是小聲安撫她的情緒,直到她自己徹底平緩下來,納塔西才將一切告知。
納塔西因為被選中參加神賜,所以在外待了半個月才回家。她走的時候哥哥有些咳嗽,那時候誰也沒有在意,以為隻是普通的感冒。但等她回到家後才發現哥哥感染上了熱肝病。
熱肝病倒沒什麼傳染性,也不是說完全不可以治愈,隻是用於治療熱肝病的藥材實在是太貴了,而治療這個病又需要很長的周期。因此,家裡沒有堆著金山銀山的普通公民感染上這個病之後基本上就隻有等死的份了。
但她哥哥的熱肝病並不是十分嚴重,還可以搶救一下。隻是這筆費用依舊不菲,以納塔西爸爸的收入算下來,不吃不喝也要足足二百年才能攢夠這筆錢。就算是他將家裡所有值錢的東西都變賣了,也隻是杯水車薪。而且因為缺口太大,全家人能借到的錢加起來也填補不齊那個窟窿。
情急之時,村長給介紹了一單“生意”。
在羅蒂,法律認可的婚姻有兩種。一種是最普遍的一夫一妻製,雖然明確規定了配偶是唯一的,但有一堆情婦與情夫也都不違法,隻是這些身份不受法律保護罷了。
另一種婚姻,則是赤*裸裸的交易,充滿了對於女性的壓迫——形婚。
談好價格之後,男子交付一定的銀錢就可以將自己的“妻子”帶走。大多數時候男方不會透漏自己的姓名住址身份等,以防“離婚”後女方去找自己,而且什麼時候離婚完全都是由男方說了算。在此期間,若是女方不小心意外身亡,男方也不用承擔任何責任,以成交的三倍價格賠償就可以了。
但就是這種荒唐的婚姻形式居然是受到羅蒂分教會認可與法律保護的。羅蒂法典對於形婚的唯一要求就是——女方滿十二歲。
納塔西的爸爸媽媽一開始其實是拒絕了這筆交易的,因為他們連見女兒未來丈夫一麵的權力都沒有,誰又知道對麵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
但人心中的天平總是會有傾斜,兒子……確實還是要比女兒重要那麼一點點的。他們雖然沒有開口,但納塔西感受到了他們懇求的目光。而且這麼多年,大哥是真的疼她,納塔西也實在不忍心看大哥就這樣等死。
於是她主動答應了。雖然不知道對麵會是一個什麼樣的變態,但可以肯定的一點是那人一定十分富有。形婚需要支付的價格十分高昂,與此相對應的,就是納塔西家裡可以拿到一筆豐厚的酬金。
而且,萬一她運氣好呢?遇到一個還算有良知的正常人,一兩年之後她就可以完完全全健健康康地再次回到家中。
如果納塔西“意外身亡”,那他們一家人收到的錢甚至可以供她哥哥治療兩次熱肝病的。
聽到這兒,殷子珮忍不住曲起了手指:這樣一個充滿了苦難與對女性壓迫的社會,真的是她創造出來的嗎?她絕對沒有寫過這樣的情節,所以在創世的算法中,這樣的形式才是符合正常邏輯與人類需求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