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
“三皇子被聖人罵了,他說怪我,也是表兄告上去的嗎?”
“是都察院的荀禦史遞了奏折給聖人。”
“三皇子讓父親脫我的褲子,我沒讓。”
顧明淵沒說話了。
她低低的笑起來,得寸進尺的爬到他腿上,手仍緊抱著他,輕喃道,“表兄,我好像笨過頭了。”
他的手掌撫到她被打紅的半邊臉上,輕微的摩挲著,她的眼淚沿著眼尾落進他手裡,她最後歎息了一聲,“好想吃拂冬姐姐做的吉祥如意卷啊……”
馬車晃晃悠悠的遠離永康伯府。
——
沈清煙下午就吃到了拂冬做的吉祥如意卷,並且還從拂冬口中聽到了一個消息,那三皇子的舅舅曹國舅私占百姓田地,擴建本家老宅,被人告到了大理寺,今兒晌午時,已被聖人降下官階,還挨了幾十大板,要不是看在淑妃娘娘求情的麵子上,這曹國舅大概還得蹲大牢。
沈清煙聽得一愣一愣,“拂冬姐姐從哪兒知道的?”
拂冬捏著帕子給她嘴邊的碎屑擦了擦,悄聲道,“皇後娘娘跟老夫人從前是閨中的手帕交,老夫人也偶爾會被皇後娘娘召進宮敘話。”
沈清煙乍然,怪不得皇後所生的八公主對傅氏那樣客氣,原來有這一層關係,八公主不僅討厭她還對表姑娘凶,好像全世界都欠著她的,可又想做顧明淵的學生,真的好奇怪。
“拂冬姐姐,八公主跟表兄關係很好麼?”
拂冬道,“八公主小的時候常跟著太子殿下來府裡玩,他們都愛圍著小公爺轉,說起來也奇怪,小公爺明明是張冷臉,卻極招你們這些年紀小的喜歡。”
沈清煙睜著圓瞳,眼中含煙凝霧,“八公主若是及笄了,表兄是不是還有可能當駙馬?”
拂冬失笑,“主子的事兒,我們做奴婢的哪兒能亂說,但八公主跟小公爺差了足有七歲,不見得能成。”
沈清煙點著頭沒再說什麼,吃完了糕點回去了,她現下除了在外頭,尋常時候待屋裡都解了裹胸布,掃墨遵照顧明淵的吩咐,守在角房裡,不許人胡亂往屋裡闖,遇事都要先通傳,倒給了沈清煙許多空隙,她身子也不至於被綁的難受,雪茗還說她近來又大了些,也不知是好還是壞。
沈清煙在屋裡也沒看進去書,跟雪茗說起了八公主,“要是表兄給八公主做駙馬,我就完了。”
八公主一看就是個狠角色,被八公主知道她跟顧明淵勾勾纏纏,輕鬆就能捏死她。
不過這府裡還有表姑娘,他們是金玉良緣,他們成夫妻的可能性更大。
沈清煙現在想通了,不能太心急,船到橋頭自然直,沒準她的夫君自己就送上門了。
雪茗說她亂想,拿了書架上的書盯著她讀。
沈清煙看了幾張就打瞌睡,自打那次顧明淵說她不用去學堂,她就在靜水居裡呆著了,顧明淵晚間會單獨教她,她讀的書比她在學堂裡的那些晦澀文章更淺顯易懂些,顧明淵從不給她布置功課,但要她隔天複述前一日學的,她白日裡空著時,還得把自己隔房裡的書看一些。
沈清煙讀書的擔子輕了,就又無聊起來,吃吃喝喝,有時候想跟院裡的小廝們玩,但他們總說,做主子的不能總跟下人廝混,沒得失了身份,這麼一下來,她就隻能呆屋裡。
不過她到底是個待不住的,又不敢在英國公府裡亂走,他們都知道她是被父親打了,顧明淵好心收留她,但也沒可能把這府邸當成自己家裡瞎晃。
她還是想去學堂看看,學堂那邊兒有魚塘,她想過去釣魚。
說去就去,她叫掃墨和雪茗備好漁具、零嘴,興致勃勃的進了族塾。
族塾的那片魚塘不大,原先是藕塘,後頭裡麵沒藕了,就往水裡放了幾尾魚,漸漸的魚越來越多,也沒學生愛釣魚,隻有周塾師空頭上會在這裡獨釣。
沈清煙來釣魚就是打發時間,魚鉤子甩進水裡就沒管了,雪茗坐她旁邊給她剝核桃,笑道,“少爺,我給忘了件事兒。”
沈清煙便勾起好奇心問什麼事兒。
雪茗拍拍手,從兜裡拿出一張房契給她看,“這是前兒小公爺給的,給您留著。”
沈清煙隻在大姐姐成婚時的陪嫁裡見過地契,那時也不懂,隻曉得地契能生錢,那這房契定也能生錢,她愛惜的撫著房契,“以後我就有錢了。”
她還沒高興一會兒,她的房契就被踢過來的蹴鞠砸進水裡,她氣洶洶的轉身要罵人,結果一見到荀琮那張臭臉,她就蔫了,隻嘟噥著抱怨,“你的蹴鞠把我的房契砸水裡了。”
她還打算用顧明淵來壓他,他得賠她的房契。
可她還沒說完,荀琮猛然一傾身紮進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