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王承修也沒想到有人衝上來,劈頭蓋臉遭了頓打,直打的他暴戾上頭,揚手就要揍人,瞪眼看見那張因憤怒而漂亮到炫目的臉,怔了一下。
沈玉容蹣跚著下了床,急忙把沈清煙攔在身後,“煙哥兒不懂事,還請世子爺不要跟他一個孩子計較。”
王承修把她揮到床上,衝著沈清煙嘿嘿笑出來,“原來是小舅子,有能耐啊,還打起自己的姐夫來,哪家的道理?”
沈清煙雖然畏懼,但也強撐著道,“我大姐姐還在孕中,你是她夫君,你打她是哪家的道理!”
王承修眯著眼,看出她骨子裡那股慫勁,又見她生的實在惹人憐愛,王承修是賭坊勾欄裡的好手,什麼樣兒的都沾過,就是那南風館他也去過幾回,裡邊兒的小倌個個比女人還膩歪,他的那些狐朋狗友裡也不乏走旱路的,但小倌脂粉味重,矯揉造作的多,京裡也有權貴自己養孌童,都是良家子,他也見過幾個,俊俏還聽話,那也不及他這小舅子可人疼。
沈玉容看他眼神不對,忙對沈清煙說,“煙哥兒還不快給你姐夫賠個不是,趕緊出去!”
沈清煙手心捏了把汗,她不能出去,她要是把大姐姐丟在這兒,大姐姐可能就被他打死。
“我不出去!大姐夫如果還有心,就給我大姐姐賠個不是!”
她這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一股腦兒死犟,沈玉容都怕了,想從床上起來去求王承修放過她,“世子爺,您有什麼事兒衝著我來,煙哥兒他……”
“滾一邊兒去!”王承修又把她推回床,看她起不來了,才轉頭瞅沈清煙,“我給她賠不是?可以啊。”
王承修朝沈清煙伸出手,色咪咪的要摸她,“小舅子這麼細皮嫩肉的,還是雛兒吧,不然你給我玩玩兒,我就給你大姐姐賠個不是。”
沈清煙直哆嗦,猛一下打掉那隻惡心的手,憋住害怕,大聲道,“你敢碰我個試試!英國公府的小公爺是我先生!”
王承修眉頭一皺,旋即再嘖嘴,“小公爺算個什麼玩意兒,你莫不是以為他能耐的了我?”
他還想上手,那屋外的竹簾啪的一聲響,緊接著衝到外屋七八個壯漢,慶俞沒讓他們入內,擱裡房門口朝王承修行禮道,“我們小公爺是不算個什麼,但也不能任由王世子欺負到沈六公子頭上。”
慶俞是顧明淵跟前最長臉的小廝,凡顧明淵在的地方,多有慶俞,王承修一看見慶俞,人先矮了半截。
慶俞朝沈清煙聳了聳眉毛,示意她出來。
王承修狠盯著沈玉容,等沈清煙走了,他一定要把這臭婆娘狠狠收拾一頓。
沈清煙卻還護在沈玉容身前,急忙跟慶俞說,“我要帶我大姐姐一起走。”
這是人家夫妻倆的家務事,顧明淵可不能插手,這要是把沈家大姑娘帶回去,沒得惹閒話。
王承修自然知道這一點,笑話她,“小舅子真有意思,你大姐姐嫁到這鎮遠侯府,就是我鎮遠侯府的人,你憑什麼帶走她?”
沈清煙一時犯了難,又不想撇下沈玉容,看著慶俞的目光裡帶著乞求,慶俞咳一聲,衝她招手,她傻愣愣走過來,慶俞悄聲道,“朝官靜止入賭場,一經發現,嚴重些可能會被罷職免官。”
沈清煙當即有了底氣,又擋在沈玉容前麵,翹著鼻尖昂著頭,“我有句話要告訴大姐夫,你那日在賭坊打人,被我看見了!”
王承修微一擰眉,“被你看見了又能怎麼著?”
沈清煙抱著胳膊極有聲勢,“都是一家人,我也不想去告官,讓大姐夫丟了官兒!”
王承修瞬間沒了先前那股囂張勁兒,眼瞪著她身後,跟開恩了般,“那我就準你大姐姐回娘家養胎,可彆叫我知道她去了彆的什麼府邸,我要是發現她不守婦道,我立刻休了她!”
他一甩袖子出了屋。
慶俞也帶著那幫壯漢退到院子外。
沈清煙喜滋滋的把沈玉容從床上扶起來,“大姐姐,你回家養胎也好,家中不會有這麼多煩心事兒。”
沈玉容卻沒有多少開心,麵容愁苦。
沈清煙也不知怎麼安慰她,隻將錢袋子往她手裡塞,“大姐姐你如今帶著身子,要花錢的地方多,這些錢你暫時用著,不夠我再給你。”
沈玉容揩去眼淚,麵有羞愧,那袋子錢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之前那些勸誡沈清煙的話都啪啪打在她臉上。
沈清煙卻一點兒也不在乎這些,見她猶豫,便叫翠雲收起來,讓她們趕緊收拾行李,隨後便帶他們出了鎮遠侯府,自有馬車送沈玉容回永康伯府,沈清煙自行回了英國公府。
沈清煙對這個大姐夫可有些氣性,她又是個忍不了委屈的,回靜水居後,就跟顧明淵抱怨,“表兄,要不是我及時趕到,我大姐姐就要被打了,他還說你算什麼玩意兒呢,還要我給他玩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