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俞笑說,“少爺過幾日帶咱們去江都,沒準能趕上正月十五的花燈會,到時候少爺準帶著您出門去玩兒。”
沈清煙小小的唔了聲,她才不稀罕什麼花燈會,給她買布老虎,她也不要理他。
她跟慶俞打著商量道,“慶俞小哥,今兒晚我在門外守著,你到屋裡守夜吧。”
“您彆為難小的,讓您守夜是少爺吩咐的,您若是不願意,您去跟少爺說,小的可做不了您的主,”慶俞說罷,便也不給她機會,自去做彆的事了。
沈清煙便想著,找顧明淵說就說,她今晚就說!
可是當天晚上,顧明淵一回來,她就慫了。
她縮在褥子裡,等裡屋門合上,她才敢探出腦袋往外看,正見那桌上有幾個油紙包,擱遠些就聞見香氣,她沒忍住饞,下了榻到桌前,隻瞧著幾個紙包上分彆寫著“東坡肉”、“定勝糕”、“叫花童子雞。”
味兒可太香了。
沈清煙往裡屋那兒再瞅了瞅,顧明淵一時半會兒指定不出來,她吃一點點應該不會被發現。
她伸手探到油紙包裡偷吃,越吃越香。
裡屋的門虛掩著,站門邊就看得見她半個身子靠在桌上,烏發垂腰,臉都快埋到油紙包,吃的雪腮鼓鼓,紅紅的嘴唇張張合合就沒停過。
等她解了饞,舔了舔嘴巴,顧明淵忽然打開門,她就像隻受驚的兔子,猛地爬榻上鑽到被衾裡。
沈清煙等了會,沒聽見外間有人走動,方才不會是她看錯了,顧明淵沒出來?
她又鬆開一點被褥,壯著膽兒往外看,不想就和杵榻前的顧明淵眼神對上,她立時窘迫,想再鑽回去。
顧明淵手
拿著帕子到她麵前,“擦嘴。”
沈清煙通紅著臉,連忙接過帕子把嘴巴擦好,帕子臟了,她不好意思還給他,又開不了口說等自己洗好了再還他,現在他不是斷袖,她又是姑娘,好尷尬的。
顧明淵倒是不尷尬,說道,“洗好了帕子還我。”
沈清煙癟起唇,大冷天讓她洗帕子,這人屬實壞透了。
她也不敢忤逆他,隻好答應了聲是,就見他轉身回房了,桌上的吃食看都沒看。
沈清煙小小的哎一聲,有點遲疑著,他是不是特意買回來給她吃的?
但這念頭很快被她否定了,十有八九不是的,大約是她吃過了,他才不吃了。
就是嫌她的,她可不能自作多情。
沈清煙這般想著,有點失落的躺下,準備睡覺,結果那裡屋門又開了,顧明淵坐到桌前,手拿著筷子閒散的從油紙包裡夾菜吃。
沈清煙眨著眸偷看他,他都不皺眉的。
他明明都知道這是她吃過的,還吃呢。
他什麼意思啊。
她羞紅著臉,看他吃了好久,進盥室裡洗漱完自去歇下了。
沈清煙在榻上翻來覆去,難得的過很久才睡著,第二日起來後,她就找慶俞要了水,洗那條帕子。
她不會洗東西,洗的身上都是水,慶俞看不過眼要幫她洗,她還不讓,攢著勁把帕子洗了,手也洗紅了,還要自己去晾,這麼勤快,慶俞看到都是刮目相看。
顧明淵又出去找書生了。
慶俞陪著沈清煙坐在廊下翻花繩,這還是她以前跟雪茗兩個常玩的,她在這上麵玩的熟,把把都是她贏,玩了幾把後,她就覺著沒意思,正百無聊賴,傅少安又來了。
他這回來還帶著畫卷。
上了走廊後,他對沈清煙笑,“昨兒小表兄雖說了你入不得美人圖,但我仍想把你畫進去,你可願意?”
沈清煙之前都聽慶俞說過這美人圖不是好東西了,自然不願意。
傅少安好脾氣道,“以你之貌,必能在這美人圖中為榜首,屆時你能名揚四海,你不想要?”
沈清煙望了眼慶俞,慶俞微搖頭,沈清煙便壓下心動,小聲回他,“……我不願意。”
傅少安摸出一塊玉佩,“你若答應讓我一畫,這玉佩歸你了。”
那玉佩色澤溫潤純白,一看就
是好玉,沈清煙有點想要,她又看了眼慶俞,慶俞還是搖頭,她咬咬牙,也搖了搖頭。
傅少安驚奇道,“倒是有趣,我這塊玉佩夠買下一座酒樓,若換旁人,早答應下來,你這小童心性貪婪,又無品行,用不著跟我裝清高,我看出你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