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第八十四章(2 / 2)

廢物美人 騎豬上清華 9418 字 7個月前

沈清煙雖有驚訝,仍頷了頷首,他放開她挑開簾子,彎著腰從過道極快的下了樓,那些書生的注意力都在戲台上,竟沒人發現他跑了。

他一走,沈清煙就抑製不住好奇心,纏著慶俞問他去哪兒了,誰知慶俞嘴巴極嚴,隻叫她坐下來喝茶吃點心,沈清煙說什麼他都能擋回去,後麵沈清煙也認真要聽戲,想讓他把簾子掀開,他又陪著笑說不行。

沈清煙直生悶氣,顧明淵那副做賊的樣子,說不得就是出去乾什麼見不得光的事兒,她素來愛多想,這會子也是,他不遠千裡來江南,打著去湖廣調案的名頭,這一路吃吃喝喝,常跟這些書生混在一起,之前在杭州府晚上還會回來,現下好了,晚上見不著人影,他莫不是背著她跟哪個小情人私會去了!

她越想越覺著是,戲也聽不下去了,委屈的隻想哭,他果然是在外麵有人了,要不然怎麼不帶她一起出去呢,虧她還想著他,他心裡全是外頭人!

慶俞眼瞅她要哭,頭疼不已,這祖宗又要整什麼幺蛾子,他輕聲道,“您可不能哭,小公爺是出去辦正事兒去了,您這一哭沒得叫人發現他不在。”

沈清煙當即憋住哭,良晌小小的說,“慶俞小哥彆騙我了,他能辦什麼正事兒,左不過是去跟誰見麵了。”

慶俞有點哭笑不得,“您莫不是忘了咱們出來是做什麼的?”

沈清煙想,湖廣跟江都都離了十萬八千裡,總不能在江都給湖廣調案吧。

慶俞神秘兮兮道,“其實小公爺是來辦案子的,這案子凶險,不能明著辦。”

沈清煙叫他說的一愣一愣,又有點將信將疑,“他會丟性命嗎?”

“您若乖乖的,興許沒事,”慶俞道。

沈清煙立時不敢哭了,坐在座上提心吊膽的等著顧明淵回來,慶俞幫她剝栗子,她都吃的沒滋味。

那戲唱到快結尾時,顧明淵回來了。

顧明淵臉色慘白,入簾子後頭,立刻將那件夥計穿的衣服從身上脫下來,沈清煙看清他的背上有兩處刀傷,傷的非常重,可見血肉,鮮血將他內穿的玉白斕衫染紅。

沈清煙嚇到了,止不住流淚,想伸手扶他,但又怕扯到他的傷口。

顧明淵瞧她哭,忍著傷口撕裂的疼,抬手給她抹眼淚,輕柔的交代她,“不能哭。”

沈清煙連忙自己用袖子抹去眼淚,還想哭但努力不讓自己哭,跟他笑一下,笑的很勉強。

顧明淵匆促閉了下眼,沈清煙猜是他的傷口疼了,陡時不知要做什麼。

慶俞提醒她扶住顧明淵,她才抖著手將顧明淵扶住,眼

睛緊看著他,她很怕,怕他像姨娘那樣沒了,她還沒給他做妾,他們還沒做快活的事,他不能就這麼死了。

顧明淵在慶俞的服侍下褪掉那件斕衫,換了一件如意錦緞長衫,外罩著之前穿的那件玄色氅衣,坐下後對沈清煙道,“你能做到不露出怯怕,像普通的書僮一樣,對嗎?”

沈清煙立刻點頭,她能做到!

顧明淵便捂著嘴咳嗽,沈清煙不知道他這次是真咳嗽還是假咳嗽,但不容她細想,戲台落幕了,慶俞把帶血的衣服扔進旁邊的火盆裡,等火將其燒完,才把簾子掛了上去,書生們都在驚歎這場戲唱的有多好,那樓底下進來了許多穿著差服的人,他們四處搜找。

沈清煙第一時反應過來,他們在找顧明淵,果然那些官差在一樓沒找到人後,紛紛往二樓上來,隻是被那群書生給攔下了,這些書生裡有今年過了童試的秀才,官差見著他們都得禮讓三分,那幾個秀才不慣被人打攪,都神情不快的讓他們走,官差們也隻是賠著笑臉退下了樓。

沈清煙一下鬆氣,顧明淵沒事兒了!

戲聽完了,話兒也說的差不多了,書生們便都離座。

慶俞攙扶著顧明淵跟在後麵,叮囑沈清煙手拿著帶來的包袱,這包袱裡裝了一些茶具,是顧明淵花了點錢從路過這裡的福州行商手裡買到的。

一行人下樓後,官差們衝著秀才們點頭哈腰,等他們一一出門,看到顧明淵,官差驟然將他攔下,“我瞧你麵熟,你今晚都在這樓裡?”

顧明淵捂著嘴咳一聲,“學生確實在這裡聽戲,幾位差爺若不信,可問問前麵的兄台。”

前麵的書生倒是仗義,給他解圍道,“這位柳公子水土不服,來江都就病了,到今日才好些,前幾日病的起不來床。”

官差上下看看顧明淵,“你從哪兒來的?”

顧明淵對他作揖道,“學生是福州人,家中替學生在京中國子監捐了學座,學生途徑杭州府,和幾位兄台相熟,便結伴來此地遊玩。”

慶俞自兜裡取出福州戶籍給他們看。

官差在他身上看不出差錯,便揮手讓他們走。

可他們剛離開綠竹館,那幾個官差又叫住人。

他們走到沈清煙跟前,指著她背的包袱問道,“包袱裡裝的什麼?”

沈清煙小腿打顫,但她記著顧明淵說過的話,不能露怯,便穩著聲道,“回差爺,是我們福州的茶具。”

她拿下包袱解開給官差看,官差們嗤笑,“這讀書人就是講究,來綠竹館聽戲,還要自個兒帶茶具。”

說罷官差們便放了他們,去彆處搜找了。

沈清煙身上汗津津,但能鬆快了,仰頭瞅顧明淵,顧明淵看著她的眸中有讚賞,她頓時有點靦腆,他是不是覺著她不笨了,她也能做好事的!

三人回了金闕樓,慶俞提前將馬車趕到金闕樓前,讓沈清煙把貴重的東西收好帶走,便退了房。

慶俞將馬車趕到一處偏僻的巷子,暫時不怕那些官差找來,隨後他讓沈清煙先坐到車板上,他入內又給顧明淵換了一身衣服,那穿過的衣服扔在巷子裡,他催著沈清煙上車。

便乘馬車直奔城門。

沈清煙上了馬車後發現顧明淵這會兒身上穿的是朱紅金繡麒麟袍,長發被玉冠高束,麵龐矜貴俊秀,通身上位者的迫力能叫人嚇得腿軟,他跟沈清煙笑道,“把女裝換上。”

沈清煙微紅臉,在他麵前換衣服,她怎麼做的出來啊,但她見顧明淵不是開玩笑,想起他背上的傷,便忍下澀意,先撕掉臉上的胡子還有傷疤,拿出那件長裙,當著他的麵脫掉短打,解掉裹胸布,麵頰帶緋,禁不住想著他是不是在看她,她偷瞥著他,卻見他把眼睛給閉上了。

沈清煙頓時不是滋味,急忙把女裝穿好,坐到長凳上盯著他看,他好像是睡著了,但可能失血過多,他的嘴唇毫無血色,整個人沒有生氣。

他會不會死了。

沈清煙一想到這個可能,心立刻揪起來,試著伸手去碰他的臉。

馬車陡然停住,車外有人在詢問路引,他們應該到了城門口,等看過了路引,他們就能平平安安的出城了。

沈清煙心放平,懂這個等著守衛放行,可不多時,忽聽見不遠處有人在喊,“攔住他們!”

沈清煙的心一下子提起來,他們走不掉了!

那群官差跑近了,他們在外麵道,“讓裡麵兒的人下來!我們看看是不是逃犯!”

慶俞喝道,“大膽,憑你們也敢攔我們宣平侯府的馬車!你們知道車裡坐的是誰嗎?”

那群官差遲疑一會兒,仍舊不依不饒要上前查看。

沈清煙渾身都嚇得出汗。

顧明淵這時突然睜眼,注視著她拍了拍自己的腿,“坐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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