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琮直往馬車上前衝,剛剛他隻看的到沈清煙,走近了才見車板上坐著慶俞,慶俞下車與他抱拳,“荀二公子。”
荀琮眉頭青筋暴起,雙手緊握成拳。
慶俞退讓到一旁,示意他上馬車。
荀琮麵色鐵青,未幾還是抬腳上到馬車裡。
進馬車後,入目是顧明淵端坐在車中,臉色很差,神情漠然,沈清煙緊貼著顧明淵,怯怯的望著荀琮,極怕他會控製不住情緒來打她。
荀琮眼中陰鷙浮現,陡然低頭抬袖給顧明淵行禮
,“不知您大駕光臨,有失遠迎。”
沈清煙都看出他語氣的煩躁,顧明淵怎麼可能看不出,但顧明淵隻側過臉對沈清煙道,“去外邊兒,我跟他有幾句話要說。”
沈清煙小小的點頭,低下來臉迅速從荀琮身側出去。
待她下了車,馬車門砰的關上,沈清煙有點想呸他,脾氣這麼大,活該被聖人派到這個小地方,磨磨他這壞脾氣!
沈清煙豎著耳朵想偷聽他們在裡麵說什麼,可裡邊兒聲音太小,她也聽不到兩人的議論,還沒多久,荀琮就從馬車上跳下來,陰森森的瞥她一眼,她打了個激靈,膽怯的爬上馬車,隻瞧顧明淵麵露著疲憊,一手撐著額頭閉住眼,沈清煙坐在車角不敢吵到他,他身上有傷,一直在逃跑,都沒得休息,這會兒恐怕是太困了。
他們跟著荀琮回了他暫住的官舍,官舍地兒不大,是個二進小院,荀琮把內院讓給了他們,自住著外院,互不乾涉。
沈清煙住在內院左側的抱廈裡,有時她出來晃蕩,就見著荀琮從他房裡出來,涼颼颼的往她臉上瞟,但也沒對她動過手。
慶俞常在外走動,沈清煙向他探聽,便知道江都那邊已經下發了海捕文書,目前江南各地都有差役在搜找他們的蹤影,他們暫時出不去,隻有這官舍是最安全的。
沈清煙其實很疑惑,荀琮明顯是恨著顧明淵跟她,但荀琮又讓他們躲在自己的官舍內,他可不是什麼好人。
她想到過一個可能,顧明淵會不會為了活命,把她給了荀琮,所以才會不讓她聽到他們私底下談論的什麼,說不準他跟荀琮協議好了,隻瞞著她。
她憂心忡忡了好幾天,終於下定決心去問問。
這一日,慶俞給顧明淵換藥時,沈清煙進來,顧明淵傷的太重了,臥床好幾日,傷口才稍微愈合了點,那結實的後背上,橫著兩條傷口,慶俞往傷口上抹藥,都沒見顧明淵皺過眉頭。
哪怕他傷著,這身體也厚實有力,沈清煙瞄一眼臉上飛紅,想退出房門。
慶俞急忙給顧明淵包紮好,笑著道,“小的包紮好了,您找小公爺說話,小的就不打攪你們了。”
他自覺退出房門,還順帶把門關好。
沈清煙杵在桌前垂著腦袋,耳朵很紅,人也羞赧。
顧明淵趴在枕頭上看著她,“走近些。”
沈清煙便聽話的到床邊,抖著睫不敢看他,嘟噥道,“我不知道你在換藥……”
“找我什麼事?”顧明淵輕聲問她。
沈清煙搖一下頭,“就是來看看你有沒有好。”
顧明淵手在床側拍了拍,讓她坐下,抬胳膊撫她的頸,她便輕皺著細眉,腰往下塌,被他直接抱到床上,他又問她,“到底什麼事?”
沈清煙就紅著眼一直流淚。
顧明淵手掌拍著她的背,“荀琮找你的麻煩?”
沈清煙抬起眼眸望他,水潤潤的,臉上是委屈,“你、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把我賣給了荀琮?”
顧明淵一擰眉,她眼中淚流的更多,仿佛他隻要敢說是,她就能躺在他懷裡一直哭,他勾一點笑,手給她揩淚,“想多了。”
沈清煙有點不信,“那你給他什麼好處了?”
顧明淵神情凜住,“不要問。”
沈清煙不開心了,有什麼她不能知道的,“為什麼啊。”
顧明淵肅穆著臉道,“知道的越少越好,知道的太多了,保不住命。”
沈清煙當即被他的話嚇到,白著臉不敢亂問了。
顧明淵看她這樣膽小,眼珠子都打愣,一時還難回神,便轉移話道,“為何怕我不要你?”
沈清煙果然便沒功夫想彆的,又羞紅起臉,眼睫覆下來,一顫一顫的。
顧明淵薄薄的唇貼近她,低聲問,“你心裡,我是誰?”
沈清煙飛快眨著眼,逃避似的要下去,他的唇就落下來,一口將她噙住,親吻裡帶了極強的侵蝕性,她難挨的想躲,可叫他束著腰身,她跑又跑不掉,人還綿塌塌的給他掀開了唇瓣一通掠儘,他已然無法滿足這點甜頭,手指鬆掉她頸下盤扣,在她迷蒙時伸向了纏布係在腰側的結。
沈清煙按住他,張著紅唇吐氣,“不給這樣的……”
“嗯?”
她聽到那低沉而慵懶的嗓聲在耳邊哼出來,她又緋著麵難為情的鬆了手,細著聲兒憋屈,“給、給……”
下一瞬她就被籠起來,長布落地,他低下了頭,她立時咬住唇,眼尾滑著淚,手還半推半就的抱住了他的頭。
屋內斷斷續續有撓人心窩的泣聲透出來,直至日頭升上去才停。
快午時,沈清煙苟著背從房裡出來,兩條腿有點走不穩,麵上潮紅一片,眼波繚繞,豔色的唇比平日還潤,愈加勾魂。
她沒走兩步,忽被人一手拽到後方的耳房內,定睛一看竟是荀琮。
沈清煙登時瞪大眼想叫人。
荀琮一手掐住她的下巴,“你最好彆喊,否則我掐死你。”
沈清煙很怕他,沒膽叫出聲。
荀琮陰沉的在她臉上身上打轉,良久說道,“他一個受傷的人應沒法讓你快活,我比他年輕,你要不要跟我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