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終章(2 / 2)

廢物美人 騎豬上清華 10893 字 6個月前

荀誡道,“且不管顧大人有沒有說錯,我和其餘諸位大人都要麵聖,指揮使為何不準我等入宮見聖人?”

指揮使隻道,“聖人今夜身體不適,不宜見諸位大人——”

話沒說完,隻瞧李瑄騎著馬衝到門前,一眾侍衛皆隨他跳下馬,他急急道,“我要見父皇!”

皇子見自己的父皇,他們錦衣衛根本無權阻攔,可那指揮使還欲說話,李瑄忽然勒住他的衣襟,指揮使猝不及防間門,被李瑄拔出他腰間門的繡春刀直直捅進他的胸腔裡,他就倒地上死了。

其餘錦衣衛哪還沒認清局麵,皆跪地讓道。

李瑄便抬步入正陽門,其後跟著顧明淵等大臣,侍衛在前帶路。

他們一路行到紫宸殿前,顧明淵等人都不能入殿,廊下太監宮女皆噤若寒蟬,李瑄便獨自入內。

不及半刻鐘,裡麵傳來李瑄的痛哭聲,聖人跟前的大太監走出殿門,臉上是冷汗,瑟縮著立在台階上,展開手裡的詔書誦讀。

“朕大限將至,二子瑄溫善英武,深得朕心,著繼登基即帝位,欽此!”

傅少安率先屈膝跪地,顧明淵望過他,和其他大臣一齊跪地,口呼“萬歲。”

——沈清煙這一覺睡到翌日晌午才醒,醒來時竟見雪茗坐在杌子上守著她,見她醒了,慌忙起身出去叫顧明淵,顧明淵已換了一身常服,踱到床前。

沈清煙愣愣注視著他,他俯身坐到床沿上,她一下趴到他胸前,他抬手抱緊她,耳聽她小聲泣哭,靜默片刻,道,“他已經下葬了,清明我帶你去看人。”

沈清煙抽噎著嗯一聲。

顧明淵繼續道,“二皇子繼位了,錦衣衛中有不臣之心的全數被打入詔獄,宮裡的太監宮女有異心皆被送入掖庭受罰。”

他省去了十王府中那幾位才十幾歲的皇子都被李瑄趕去了封地,無招不得入京。

沈清煙便又歡快起來,李瑄當了皇帝,她沒什麼可怕的了,有李瑄在,就能高枕無憂了,她抬起頭,紅著眼睛問他,“聖人駕崩,我們是不是不能成婚了?”

顧明淵眼眸凝出笑,“不會。”

他說的不會在幾日後沈清煙就明白了,聖人下葬後,李瑄登基,之後大赦天下,著令舉國上下為先帝哀悼七日,七日後國喪結束,婚嫁喜事皆不避諱。

至三月二十八這天,明安郡主出嫁。

新帝對這位義妹十分疼愛,賞賜新人之物據聞堆滿了整個郡主府,令燕京眾人豔羨。

這一日英國公府和郡主府熱鬨非凡,京中權貴仕紳皆聚在這兩處,新人是在英國公府拜的天地,新帝坐上首,顧明淵和沈清煙跪地叩拜,沈清煙頭上戴著蓋頭,心裡亢奮激動,隨著喜娘的唱詞和顧明淵拜天地,敬新帝,最後再夫妻對拜。

跟顧明淵麵對麵磕下頭後,她就被先送入洞房,顧明淵還得給客人敬酒。

席麵上,荀琮一杯酒一杯酒的灌著,趙澤秀坐他旁邊也灌了幾杯酒,隨後也不知是開解他還是開解自己道,“都嫁人了,咱們就絕了這想頭吧。”

荀琮狠狠地斜他一眼,恰時顧明淵敬酒到這一桌,荀琮拿起酒杯一口悶,喝完咬牙道,“她若有一日覺得委屈,不願再與您做夫妻,我照樣會來帶走她!”

顧明淵微覷眼,“你不會再有這個機會。”

他轉身繞過席麵,回了靜水居。

荀琮最後喝下一杯酒,決然離席。

——

顧明淵進新房後,床邊坐著沈清煙,她還蓋著紅蓋頭,肚子餓得咕咕叫,顧明淵拿下了紅蓋頭,她紅著臉忸怩起來,羞答答的望著他。

新嫁娘的裝扮讓她更明豔動人,她身子近來顯懷了,這喜服有些寬,她穿在身上更有些羸弱氣韻。

顧明淵的喉結微不可見的滾動,驀地問她,“餓了麼?”

沈清煙癟嘴,他真的很不解風情,遂氣道,“餓了!很餓!要你喂!”

顧明淵眼底蘊著笑意,“你叫我什麼?”

沈清煙又蔫了氣勢,羞羞的垂著頭,他一坐下來,她就往他肩膀上挨,很小聲很小聲道,“……夫君,你是我的郡馬。”

顧明淵凝深著眸,湊到她唇側,輕道,“再叫一遍。”

“夫、夫君,你是我的郡馬,”沈清煙的唇瓣張合中與那張薄唇間門或碰到,她軟了身,後腰被他摟住。

顧明淵低頭吻住她,輾轉纏綿,纏著那細舌共舞,她小小的唔著聲,甚享受他的親吻,人都貼到他身上,隨後就被他很是正經的輕推開,她有些不滿道,“我真的要生氣了。”

顧明淵抱她起來,坐到桌前,桌上擺了飯菜,他慢條斯理道,“大夫交代過要克製,你該吃飯了。”

沈清煙幽怨的瞪著他,最後被他極為克製的喂飽飯,抱床上睡覺去了。

這個新婚夜沈清煙過的一肚子牢騷,沒一點她姨娘留給她看的那些圖上的激情,她憋著氣想,等娃娃生了,她總要顧明淵陪她玩的,要玩儘心了才好呢,他要是還能讓她從床上起來,他就不是男人!

當然這念頭她是悄悄藏在心底的,就是雪茗也沒告訴。

婚後隨沈清煙的想法,她想住靜水居就住靜水居,想住郡主府就住郡主府,顧明淵在這事兒上不甚在意,如今新帝剛登基,朝裡政務繁忙,顧明淵也正式受任刑部尚書,身上擔子不輕,但也有時間門陪著沈清煙吃吃喝喝。

這般過四月到了清明,顧明淵要帶沈清煙去墓地看望柳姨娘還有沈潯。

沈潯故去後,大房無人,最後是二房的庶子襲了爵位,沈玉容也如願的嫁了人。

顧明淵將柳姨娘的墳墓牽去了一片陵地,他們過去時,沈清煙就見她姨娘的墓旁邊還有一個墓,那墓碑上刻著墓主人的名字。

熙音。

沈清煙看著這名字感覺有點熟悉,但又不記得聽過這個名字,她仰頭問顧明淵,“他是我爹嗎?”

顧明淵點頭。

沈清煙把嘴撇撇,“就因為他我姨娘才受儘了苦,姨娘指定也被他拋棄,我也不認他呢,他也不配跟我姨娘在一塊。”

顧明淵道,“他沒有辜負你姨娘,他有不得已的苦衷,他想娶你姨娘,但是被人擺了道,他是無能為力。”

沈清煙聽的氣急,“那人是誰?”

“他死了,”顧明淵輕聲道。

沈清煙便像一拳打在褥子上,卸了勁。

下人擺好祭品,兩人給他們祭拜過後,顧明淵又帶著她折道入了沈家陵墓。

顧明淵沒有進陵墓,雪茗手扶著沈清煙走到沈潯的墓前,離他的墓不遠處是沈清煙的衣冠塚,那是沈潯生前為她立的。

沈清煙胸口酸澀,雪茗點好香替她插到香爐裡,沈清煙垂首站在碑前,低低的叫它,“五哥哥。”

沒有人應她。

沈清煙流出來淚又忙擦掉,像怕打擾到他,她柔柔道,“我帶著娃娃來看你了。”

她沒有在意他能不能聽到,絮絮叨叨的說著,“它可不老實了,這麼點大,有時還能動,我跟它說了小舅舅,它很喜歡你。”

她靜望著那座碑,抬手在碑上摸了一下,冰涼,不知道他躺在地下冷不冷,不知道他會不會像那些鬼怪神話裡說的,已經投胎轉世了,轉世後大約就把她忘了,忘了也挺好的,她不值得他記著,隻希望他來生能開心些。

她輕輕的告訴他,“五哥哥,殺你的錦衣衛都下了詔獄,他們也活不了,顧明淵幫你報了仇,我跟他成婚了,我敬你一杯酒吧。”

雪茗將盛好的酒杯遞給她,她把酒撒在墓前,又笑起來道,“明年,明年我牽著娃娃的手來見你,讓它叫你小舅舅,認一認你,以後每年都來見你。”

墓地吹起清風,如人的手在她臉上拂過,她急劇浸出眼淚。

“煙煙,回家了。”

陵墓外顧明淵朝她招手。

沈清煙立時揚起唇角,快步走出去,他伸指抹去她眼尾將落的淚,牽起她的手走遠。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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