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去或留始終都身不由己,隻是權力鬥爭下的犧牲品。
鳳禾譏諷的勾了下唇角。
這世道何其荒唐。
一陣香氣飄過來,鳳禾倚在窗邊輕輕嗅了嗅,好像是荷花的清香,驛站旁邊就是大片的荷花池,暗香浮動。
她想起母親曾經說過,臨近京城的三鼎鎮有間賣荷花糕的何記鋪,它家的荷花糕比彆處的都要好吃。
鳳禾想起母親,心中一陣酸澀,帶著青古下了樓,離開驛站,去尋找那家賣荷花糕的鋪子。
其他人似乎是喝醉了,各自在屋裡休息,沒有人阻攔她們。
兩人順著燈火的方向,一路來到樹林外的三鼎鎮,穿過街道來到鬨市,這裡靠近京城,繁華又熱鬨,風土人情都是在郯陰看不到的。
青古望著眼前恍若白晝的街市,驚訝萬分,一路看得應不暇接,目光在那些新奇的東西上流連忘返。
鳳禾也好奇地張望著,街市上賣的東西和路人的衣著打扮,鳳禾都曾聽母親談起過,卻是第一次親眼看到。
這些年,母親雖然身子一直不好,但每次提起故鄉眼睛裡都會有光,所以鳳禾經常陪她聊京城、聊大彧。
兩人走在人流如織的路上,不知不覺逛了許久,買了很多新鮮的小玩意和吃食,還找到了那家何記鋪子,買了熱騰騰的荷花糕,邊吃邊往回走。
鳳禾眼角微微彎起,荷花糕跟母親說的一樣清甜可口,吃後口齒留香。
青古一路吃了不少東西,滿足的打著嗝。
兩人不緊不慢的穿過林子,青古吃的太飽,肚子都鼓了起來,她慢吞吞的往前走,抬頭看向前麵的驛站,倏然驚呼了一聲。
“起火了!”
鳳禾詫異抬頭,隻見火光漫天,林子儘頭的驛站已經陷在熊熊烈火當中,濃煙滾滾。
糟了!婢女和護衛們都還在客棧裡!
鳳禾心神一震,帶著青古跑過去,滾燙的熱意撲麵而來,窗牖坍塌,火舌吞噬著一切,驛站已經燒的隻剩框架,火光映紅了夜色,哭嚎聲漫天,樓宇成灰,轉眼已經成了火海。
驛丞站在門前,不斷呼喊著救命,急得團團轉,可四下無人,哪裡有人來救。
鳳禾跑過去拽住他,粗喘著氣問:“裡麵的人都出逃來了嗎?”
驛丞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樣,哭哭啼啼道:“我出來撒泡尿的功夫裡麵就燒了起來,燒的特彆快,彆說是住宿的人了,就連我的下屬們都沒跑出來!這可怎麼辦呀……”
鳳禾心裡最後的那根弦一下子斷了,她想起那群年紀輕輕的婢女們,心底泛疼,她們背井離鄉的被送到這裡,卻連京城都沒入就香消玉殞了。
“……王女?”
身後響起一道陰沉的嗓音,鳳禾回頭望去,趙利帶著兩名護衛從林子裡走出來。
鳳禾心裡一驚,他們竟然沒事?
青古喜道:“還有人活著!”
趙利麵龐被火光烤的通紅,顯得有些陰森,他盯著鳳禾,那雙眯成一條縫的眼睛裡情緒莫測,“你竟然不在裡麵。”
周圍彌漫著一股火油味,驛丞說這場火燃的很快。
鳳禾心中突然警鈴大作,難道是有人提前澆了火油,蓄意放火?
鳳禾看著一步步靠近的趙利,不自覺想起他今夜的反常,心裡倏地咯噔一聲,電光火石間,她來不及多想,下意識拽著青古就往後跑。
幾乎同一時刻,趙利眼中露出森森殺意,抽出腰間佩劍,毫不猶豫的朝鳳禾砍了過來。
劍尖在地上留下一個深深的坑,幸好鳳禾閃躲及時,不然這一劍就砍在她身上了。
鳳禾心下駭然,未料趙利竟然真的想殺她!
青古尖叫一聲,寒毛直豎,這次不用鳳禾拽她,她反手就拉著鳳禾往林子深處跑,像隻沒頭蒼蠅一樣狂奔而去。
青古是孤兒,幼時住在大彧和郯陰交接的地界,那裡經常有戰火,她早就習慣了躲藏和奔跑,好像自帶求生本能,帶著鳳禾在林子裡左竄右竄,都是一些容易藏身的地方。
趙利和那兩名護衛追的十分費勁,竟然就這樣讓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