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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瀟瀟雨夜涼。”
“瑟瑟人憔悴。”
……
韓雪嬌對完一個對子,笑吟吟地看向不言不語的鳳禾,“王女為何一直不說話?”
她旁邊的女子配合的笑道:“你彆說笑了,她哪裡懂這些啊。”
韓雪嬌露出善解人意的表情,柔柔對鳳禾說:“王女,你一個人待著無趣,不如我遷就你一些,給你出一個簡單的可好?”
鳳禾心道她倒是個聰明的,明明是想要嘲諷她,卻以退為進。
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她這樣做顯得溫柔又懂事,再也不見了之前尖酸刻薄的樣子。
韓雪嬌頓了頓,露出驚慌的神色,“誒呀,你不會連字都不認識吧?”
鳳禾十分配合,決定將‘蠢笨怯懦’的人設貫徹到底,故作遺憾道:“我認識字,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大彧的字呢。”
貴女們眼神更加輕蔑,長得漂亮又如何,還不是一無是處,世家大族娶妻看重的從來都不是相貌,而是才華品行,一個連字都不認識的女子恐怕隻有做妾的份。
夜空上倏然綻放起一束煙花,打斷了大家的笑聲。
帝後相攜站起來,走出殿外,憑欄賞景,眾人紛紛跟在他們身後,聚集到門外。
淩見徹本來在門外透氣,大家忽然都走了出來,他被擠進了人群裡,他一身玄衣,立如鬆柏,高挑的身量在人群裡極為顯眼。
他微微仰頭看向天上的煙花,冷峻的側臉映著燈火,光華灼灼,像一柄藏鋒的薄刃。
他身後的少女們用繡帕捂著臉,臉頰緋紅,看向他的眼神含羞帶怯,想靠近又不敢靠近,愛慕都寫在眼睛裡。
鳳禾用袖子遮擋,偷偷喂青古吃了一顆櫻桃,青古彎腰飛快把櫻桃吃進嘴裡,忍不住小聲嘀咕:“王女,這些女子若是喜歡淩三公子,便去表白好了,為何還用繡帕掩麵直往後躲?”
她雖然未有過愛慕之人,卻對這些女子的情態再熟悉不過,郯陰的宴席上經常有這樣的事情發生,若是女子相中了哪名漢子,就會直接上前跳舞,將自己的心意告訴漢子,說不定還能成就一段好姻緣呢,就算漢子對女子無意也無妨,回敬一杯酒,大家繼續開心宴飲。
鳳禾低聲解釋,“大彧民風跟郯陰不同,這裡的女子含蓄內斂,不能在人前示愛,不然會惹來閒言碎語。”
青古似懂非懂。
鳳禾微微慶幸,幸好她母親跟她說了很多大彧的風俗,不然她初來乍到,也很容易犯錯。
又一簇璀璨的煙花在夜空肆意綻放,‘砰’的一聲撒下星星點點的光輝。
青古目不轉睛地盯著看,郯陰沒有煙花,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煙花,她差點看癡了。
鳳禾不能如青古一般盯著瞧,隻能在煙花綻得最勝的時候抬頭看上幾眼,不然恐怕又會招來嘲笑,她今晚已經太過引人矚目,現在隻想讓存在感越低越好。
絲竹聲響起,一群舞姬從四麵八方湧到院落中央,配合著樂聲翩翩舞動起來,領舞的舞姬甚美,彩袖甩來甩去。
漫天的煙火,縱情的歌舞,是一場盛大的歡慶。
是惠帝為皇後準備的。
皇後驚喜的望向惠帝,嬌羞依偎進惠帝的懷抱。
湘妃妒忌地絞著手帕,臉色黯淡,差點維持不住臉上的笑容。
火樹銀花,燈花璀璨。
光影明明暗暗,映照著所有人的麵龐,台上的舞姬不停的旋轉,鼓聲陣陣,舞姬們手上一同捧著一個巨大的壽桃,壽桃上描繪著帝後的樣子,左邊寫著‘福祿壽禧’,右邊寫著‘耄壽齊眉’。
惠帝當真寵愛皇後。
鳳禾起身走到門邊,仰頭望著天上綻開的煙花,忽然十分思念母親。
她仰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