鬨劇還在繼續。
常嫻雅越是嘴硬,常嫻靜越是要拆穿。
她臉上的笑近乎癲狂,點開手機上的視頻,聲音隨即流出。
“小帥哥跳的真不錯,看我們雅姐,笑得多開心,小帥哥,坐在雅姐腿上去,她可是這裡最有錢的人,我們今天的賬可都是她結,把雅姐服侍好了,你想要什麼沒有?”
“雅姐,她說的是真的嗎?”
“真的還是假的……試試不就知道了?”
昏暗的畫麵當中,能夠清晰地看到,女人伸出手放在男人鼓起的胸膛,曖昧地往下撫摸。
“夠了!”趙傳鴻暴怒地掀翻手機。
可惜常嫻靜的手機質量太好,掉在地上,仍舊能夠聽到視頻繼續的聲音。
“小帥哥今年多大了?”
“十八了,姐姐會嫌我小嗎?”
“這麼小就出來做這個啊?”
“沒辦法,家裡窮,我媽還病了,姐姐成績好要讀書,我就出來打工供她。”
……
常嫻雅的聲音清晰可聞。
趙傳鴻隻覺得一頂鬥大的綠帽子,牢牢地扣在他的頭頂。
這個視頻一出,簡直是向所有人宣布,他被戴了綠帽子。
對男人來說,給彆人戴綠帽子,和被彆人戴綠帽子,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感覺。
前者是緊張又刺激,後者就隻有惱羞成怒,常嫻雅的行為,完全是把他的尊嚴踩在地上踐踏。
“賤/人!賤/人!賤/人!”
連男警察都沒來得及攔住他,趙傳鴻像一頭暴怒的獅子,猛地撲向了常嫻雅。
後者被他一把推倒在牆上,後腦勺直直地撞到牆麵,雪白的牆麵頓時落了些許紅,汩汩鮮血從她的頭發間流了出來,她卻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般,猛地撲上前,抱住趙傳鴻的腿,“阿鴻,阿鴻,你信我,你信我,我沒有,我從來沒有背叛過你,我最愛的人就是你,怎麼會背叛你呢?我十八歲就跟了你了,小虎,你忘了小虎嗎?當年我沒名沒分,都要為你生下的孩子啊!”
“那個視頻是假的,絕對是假的,是常嫻靜偽造的,你知道的,她從小就嫉妒我,嫉妒我比她長得漂亮,比她受大家喜歡,她唯一勝過我的,就是嫁給了你,現在連你也愛我,她就是在挑撥離間。”
“阿鴻,阿鴻,就算你不信我,求你,看在兒子的麵子上……現在小虎應該下晚自習了,我這就給他打電話,讓他馬上過來,讓他馬上過來。”
說著,她就跪爬到牆邊,從座椅上的包裡掏出手機,哆嗦著撥打了一個電話出去。
與此同時,警察也控製住了暴走的趙傳鴻。
沈秀冷眼瞧著,趙傳鴻和常嫻雅,仿佛在兩個世界。
前者自從看了那個視頻,就跟發了瘋一般。
哪怕常嫻雅抱住他的腿,也死命地踹個不停,好幾腳踢在常嫻雅心口,讓人看了都覺得疼。
而常嫻雅呢?她仿佛感受不到趙傳鴻情緒一般,自顧自地講完,也不顧頭上還在流血,就先去打電話了,電話撥通,那頭傳來男孩著急的聲音,“媽,你去哪兒了,你電話怎麼一直都打不通?”
常嫻雅仿佛得遇救星一般,“兒子,兒子,你快來大學城派出所,媽在這邊,媽在這邊。”
“夠了!”不知道什麼時候,一個年約四十的國字臉警察,從後門進來。
他似是聽到了這邊的鬨劇,麵帶不善地道:“這裡是派出所,你們當是自己家嗎?說打就打?眼裡還有王法嗎?你,對,說的就是你,剛剛你打她的那幾巴掌,已經構成了非法侵害他人人身權利,先拘留,你最好慶幸她身上的傷沒什麼大礙,不讓你等著坐牢吧!”
“你憑什麼拘留我,你……”
“砰!”
趙老爺子一拐杖,直接敲到了趙傳鴻的背上。
他看向後出來的這位警察,“警察同誌,是我教子無方,讓你們看笑話了。”
這位警察道:“老爺子,我剛剛聽同事說,你們這邊有人牽涉到了給人下/毒,那個證據……你不介意讓我看看吧?”
老爺子將手中的文件遞了過去。
他一目十行的掃過,然後伸出手對趙老爺子道:“老爺子,你好,我姓王,是大學城派出所所長……”
民事調解上升到刑事案件。
自不可能是讓警察和兩句稀泥,大家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常嫻雅顯然還沒意識到自己將要麵對的是什麼。
眼看警方已經進入了辦案流程,常嫻靜都被帶進去做筆錄。
趙老爺子歎口氣,在管家的攙扶下,坐進了警方提供的休息室裡。
這處位於大學城外麵的派出所不大,所謂休息室,也就是個不到十平的小房間,裡麵擺了幾張稱不上多麼柔軟的沙發,老爺子年輕時候,也是經曆過幾多風雨的人物,然而老了以後,再遇到這種發生在兒女之間的破事,仍舊覺得心神交猝。
趙傳業提議道:“爸,不然你先回去吧,我和熹微留在這兒等結果就是了,你今天晚上飯都還沒吃呢。”
他不靠譜歸不靠譜,基本上還是個孝順孩子。
沈秀也跟著勸,但老爺子固執勁兒上來了,根本不聽。
他道:“我倒是要看看,這事兒還能鬨成什麼樣子。”
事實證明,這件事情遠比所有人想象的都更大。
當沈秀在派出所見到匆匆趕來的付澤一行人的時候,就意識到常嫻靜這對姐妹,顯然是交代了一些了不得的東西。
當警方將調查結果擺到老爺子麵前時,後者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們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