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Chapter 3(1 / 2)

港夜沉迷 鹿宜 8991 字 1個月前

新婚之夜,謝柏彥很懂事的沒有讓她為難。

婚禮前虞逢澤還耳提麵命,跟她說不許玩什麼表麵夫妻分床睡之類的招數。他反複強調,結婚就是結婚,彆管是哪種結婚,都是結婚。

虞清雨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敷衍地點頭應聲。

分不分床,其實也沒什麼關係,畢竟他們確實結婚了。

虞清雨向來想得開。

哪成想,謝柏彥也根本沒有給她選擇同床分床的機會。

在婚宴結束送客時,謝柏彥的特助聞森就已經頻頻上前和他交耳彙報,表情隱隱有些焦急。

虞清雨站得有些累,走神間,視線已經閒閒飄了過去。

耳廓敏銳地捕捉了幾個關鍵字眼,似乎是謝氏在港城的分公司出了什麼問題。

看聞森的神色,似乎有些嚴重。

果然,送客結束,謝柏彥就向虞逢澤請辭。

虞逢澤麵上喜氣還未褪下,聽到這話愣了一下,先看向坐在沙發上正敲打著纖細小腿的虞清雨。後者聽到謝柏彥的話,頭都不曾偏向他們一分,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虞逢澤恨鐵不成鋼,這樁婚事好像隻有他剃頭擔子一頭熱,女兒是一點不買賬。什麼都不操心,萬事都不放在心上。

他忍不住唉聲歎氣,但轉向謝柏彥時又換了副慈眉善目的模樣。

虞逢澤拍著謝柏彥的肩:“去吧去吧,公事最重要,你這個年紀正是拚事業最重要的時期。不過——”

一頓,餘光又瞥過沙發上的女兒,這會兒虞清雨正和蘇倪說著什麼悄悄話,兩個人笑得開懷,完全不操心這邊各自的老公。

虞逢澤複又重重拍了下謝柏彥的肩膀:“不過,柏彥,家庭也同樣重要,不要忽略了家庭幸福啊。”

虞清雨耳廓微動,將那角聲音聽得仔細,卻麵上無恙,繼續與蘇倪說笑。

她不知道謝柏彥有沒有沉浸式代入他們的這場婚姻,至少她代入得很快,從婚禮上的那句“我願意”開始。

隻不過她代入的是不問世事的花瓶謝太太身份。

謝柏彥順著虞逢澤的視線望向沙發上懶散坐著的虞清雨,她嫣然而笑,顯然是和蘇倪說到了什麼她感興趣的話題。眉尾高高挑起,恣意燦爛,一朵昂然盛放的嬌花,尤其是她身著一件殷紅色的抹胸敬酒禮裙,襯得她更加奪目芳華。

冷白的膚色,明麗的五官,優越的身材,天生的衣架子。

虞清雨自然是察覺到他的視線,隨意地挽了挽發絲,她方才漫漫不經心眺過去一眼。不遠處挺直站立的男人,氣質卓然,她隻是淡淡一瞥,便望進了那雙邃然深沉的眸子裡。

幽深寂清,意味深長。

微涼的指尖好像被燙熨過一般,她下意識地攥緊了裙擺。

隻一眼,仿佛已經看透了她的假裝。

可又不想露怯,虞清雨眉峰微挑,定在他麵上的視線一錯不錯,未曾挪開。

謝柏彥沒在意她的挑釁,漠然收回視線。他低頭看向腕間的手表,銀色腕表散著鋒芒的冷光,一點折光映在他曈底,矜貴清雋的麵容上眉心輕蹙。

“我明白的,您放心。”是回應虞逢澤的那句勸誡。

虞逢澤見他時不時看向手表,自然明白他事情緊急趕時間,也不好多留他。

隻是新婚之日,女婿就出差,聽著總歸不太好聽。不過另一位當事人虞清雨顯然並不在意這些,她的笑容愈加明豔開朗。

虞逢澤看著女兒麵上的笑容屬實刺眼,大聲喊她:“清雨,還不過來送送柏彥。”

虞清雨本是不想理他的,但蘇倪拍了拍她的手微微搖了下頭,提醒她還有外人在。

總歸表麵上還是要維持的,她便隻能不情不願地站起來。

紅色輕紗層層疊疊飄然翩躚,搖曳間腰上係著的一串珠鏈泠泠作響,仿佛紅蓮點點,步步生花。

“走吧,我送你。”百合淡香由遠及近,紅裙翩然間,她已經站定在這位忙碌的剛剛結束婚宴就要離開的謝先生身側。

烏黑長發落在他的臂彎中,發尾在他黑色的西裝上打了個旋,又簌然落下,沒有留下一點痕跡。

虞逢澤皺眉,對她隨意的姿態很不滿意,冷聲嗬斥:“什麼態度!”

虞清雨輕嗤一聲,置若罔聞。

焦灼之中,是謝柏彥先接過話頭的,淡聲說道:“公事緊急,先行告辭。”再側眸望向身旁老神在在充當美麗木頭人的虞清雨,“清雨送我吧,飛機要到了。”

虞清雨沒有理由拒絕,況且她也不想在這裡待了。

在虞逢澤的注視下,她微笑挽上謝柏彥的臂彎,跟著他的步子,高跟鞋在大理石地板上踩出清脆的碎音。

想起剛剛謝柏彥替她解圍,虞逢澤想訓斥她又隻能忍住的樣子,虞清雨唇角不由勾起。視線時不時偏過去幾分瞧他,流連幾瞬,可在他轉頭時,又裝模作樣好像什麼都沒發生,和剛才假裝聽不見的樣子截然不同。

謝柏彥的分寸感極佳,她的手挽在他臂彎裡,兩個人之間隔著兩拳的舒適距離,不偏不倚。

近一點,未免太過親近,畢竟他們也沒那麼熟。

遠一點,又少了點親近,畢竟他們已經是夫妻。

如若沒有特殊情況發生,他們即將以“夫婦”的身份,朝夕相伴餘生。

隻見過幾麵的新婚夫婦又能有什麼感情,不過表麵上的情分總得做實。

炎夏天氣,疾風驟起,轟隆聲響,一架直升飛機降落在酒店的停車坪上。

奔馳而過的風吹起她的裙擺,紅裙向後飄揚,迎風鼓舞出翩然弧線,又被一隻大手牢牢壓下。

虞清雨眯了眯眼,半轉過身,掩麵遮擋攜著塵沙的疾風。

她從小嬌氣,自來對這些風塵過敏,每年京城春天沙塵暴時,她的眼皮都紅腫一片,要休養幾天才能消退。

身側的男人貼心地微微轉了個角度,風塵被遮擋了大半,再行至她身前時隻剩徐徐拂麵的微風。

虞清雨試探性地抬眼,望向站在她麵前像一堵牆的一樣的男人,高挑修長的身材將她完全籠罩,觸目即是他寬闊的胸膛,還有他西裝胸口彆著的那支香水百合,長睫猝然一眨。

卻將矜然清冷的麵容納入眼底。

怎麼好像他的那支香水百合,比她腕子上彆在珍珠手鏈間的那支盛放得更加燦爛。

虞清雨微微抿唇,彆開了視線。

轉念又忍不住腹誹,京城機場離酒店不遠,謝柏彥至於來調一架直升飛機來接他嗎?

架子倒是端得高。

思及此,眉頭皺得很緊,虞清雨麵上幾分不虞。

像是知道她的抱怨,謝柏彥矜然垂眸,目光懸在她的皎白的麵上,清潤好聽的聲線微淡:“去鄰市機場飛港城,航班時間更早一點。事出緊急,私人飛機來不及調來。”

虞清雨眼睫很快速地一閃,幾分恍然。

這是對她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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