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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後三個月,秋月和陳濤一直很少交流,隻有吃晚飯的時候才能說上幾句話,當隻有陳濤和秋月兩人在炕上的時候,陳濤卻一直沉默著,即使秋月想和他說些什麼,陳濤總是推脫自己有點累了明日再說,秋月聽後,她隻能閉口不言。
這一日,已經是數九寒天,天空中飄著鵝毛大雪,片刻後,整個村莊都變成了銀色的世界。
家裡的雞鴨,在院裡的積雪中踩出一雙雙腳印,看著倒像一幅畫一般,這樣的情景讓秋月的心中蕩起了一陣陣漣漪。
秋月看著陳濤家裡的三間大瓦房,還有雪白的牆壁,炕上鋪著奶白色的炕板。她很是欣慰,能夠住這樣的房子,她做夢都沒有想到過。過去在娘家是低矮的三間茅草屋,牆壁上糊的都是報紙,炕上鋪的是高粱皮子編成的炕席。如果趕上雨季時候,外麵下大雨,屋裡便下小雨。
秋月看著外麵白雪飛舞的天空,她突然感覺到一陣慌亂,心神一直不寧。
陳濤一早便準備出門,說是去給一戶莊戶人家打一副犁杖,好在明年開春時候套著老牛犁地。
秋月看著即將離開的陳濤,她連忙開口“我有個事和你說一下。”
“啥事啊?”陳濤上下打量著秋月。
“那個……”秋月有些害羞,她該怎麼說出口呢?她應該懷孕了。
“那就晚上說吧,我有點著急。”陳濤已經套膠皮靰鞡,準備出門。
秋月見狀,她也隻能點頭答應。
就這樣,陳濤走出了家門。
秋月的公公婆婆則是沒事做,現在正躺在炕上睡著午覺。
當牆上的掛鐘“鐺鐺”的響起沉悶的鐘聲,秋月看了一下時間,已經中午一點鐘了,她連忙下炕,去了廚房,準備做兩頓飯的下午飯,一會陳濤便會回來吃飯,農村一旦到了冬季,都是吃兩頓飯,否則東北特殊的環境,一到下午四點半天就已經黑透了,這樣煮飯很不方便,況且農閒日子,也不乾活,消耗不了那麼多體力。
她把手伸到了鹹菜缸裡,準備撈出幾顆雪裡蕻,家裡還有凍豆腐,正好做一道雪裡蕻燉凍豆腐。
突然院裡的狗叫了起來,一直“汪汪”個不停。
秋月連忙從房裡走出來,一名陌生的中年男人,在院門口張望著。
“你找誰?”秋月大聲喊著。
“這裡是陳木匠家裡吧?”男人直截了當的問,看來是有急事兒。
“大叔,這裡是陳木匠家裡。”
“那就對了,我是隔壁村兒的,陳木匠兒子今天給我家打犁杖,不過他……”男人欲言又止。
“大叔,他咋地了?我是他媳婦。”
“啊,你家小木匠今天上午突然暈倒了,現在俺兒子正往鎮裡衛生院送呢,你們家趕緊去人吧。”
“啥!”秋月頓時大驚失色,她連忙跑到東屋“媽,你快點起來,門口來個男人,說咱家陳濤給他家打犁杖時暈倒了,現在送鎮裡衛生院去了。”
“啥!”陳濤的父親連忙從炕上坐起來。
秋月幾人連衣服都來不及換,便走出房間,門口的男人還在等候著,男人還騎了一台腳力三輪車,剛好載著幾人去衛生院。
幾人到了衛生院,一名20幾歲的年輕男子站在門口等候著,他便是剛才那名男人的兒子。
“小立,現在人咋樣了?他們幾個是小木匠的家人。”
“爹,我覺著不太好,剛才送進來的時候,我感覺沒氣了。現在啥樣也不知道!”
陳濤的母親聽到男人兒子的話後,她一屁股坐在地上,開始嚎啕大哭起來。
“哎呦,我的兒子呀……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這還讓媽咋活啊!”
“哎呀!孩子咋回事都不知道呢!你哭啥!”陳濤的父親大聲吼著。
秋月則在一旁發著呆,自己的丈夫是要死了嗎?她才結婚三個月啊……
她兩眼無神,杵在地上一動不動。
不一會,醫生站在搶救室的門口大聲喊著“病人家屬過來!”
陳濤的父母連忙跑過去,秋月看著衛生院天花板的日光燈,她有些緩不過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