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行起身將解桑攬在懷中,撫著她的脊背,操著怒音衝開靜謐:“表哥,宮裡每年耗費多少金銀養著他們?結果不僅能在宮門落鑰後弄丟了人,拿著太子諭令大張旗鼓地搜宮竟連個活人都找不見。如此人浮於事,若不嚴加懲戒,日後怕都要堂而皇之地當著酒囊飯袋混餉銀了!”
鐵蟒頭顱更低,慚愧應聲:“小殿下所言極是,請太子責罰。”
趙結手指微動,撥弄一空才憶起珠串已失,停頓片刻後手掌轉向桌案端起茶盞。
奉行再厲聲催促:“太子殿下難道要包庇縱容如此屍位素餐之人嗎?”
“綝兒!”解桑勉強擦去淚痕,可一開口就是哭腔,眼淚似驟斷的珠串般滾落,隻能紅著眼眶,不斷擦著眼角說道:“鐵將軍與禁軍眾將士冒雨搜宮,已然儘職儘責,怎能出言不遜羞辱他們?”
聽到解桑如她預期出言為禁軍解圍,奉行鬆了口氣,不再出聲。
“茹悲關心則亂,妾身代她向將軍道歉,還望將軍多擔待。”解桑忍住眼淚與鐵蟒見禮,說罷再向趙結叩首,言辭懇切地為禁軍眾將求情。
待其說完,趙結輕放茶盞,聲調低柔:“解夫人請起。鐵蟒等人失職,本應治罪,但解夫人既然為其求情,我也不好拂了解家顏麵——鐵蟒。”
鐵蟒叩首:“末將在。”
“今日有解夫人求情,你等失職之責可暫不追究。但搜宮無果,覃月恒至今下落不明,你可想好怎麼跟解夫人交代?”
奉行攙起解桑,先行開口截住鐵蟒:“要他的交代又有何用?今日沒找到人,就明日繼續找,明日找不到就後日,哪日找到哪日停。否則縱有姐姐求情、表哥寬恕,我也斷不會輕饒了他們。”
鐵蟒篤聲回話:“請小殿下放心,即便小殿下不說,我也會一直查找,直到將人找到為止。”
解桑凝眉拍著奉行手臂勸說:“茹悲莫急。”再展顏向趙結及鐵蟒道:“妾身相信鐵將軍已儘全力。此事本就是覃郎違禁在先,妾身逾矩在後。太子未加追究,妾身誠惶誠恐;禁軍全力搜尋,妾身銘感五內。豈能不識好歹、得寸進尺?”
奉行緩了緩聲:“我不如姐姐深明大義,此事斷不能就此作罷。皇宮禁苑竟平白丟個大活人,今日是他,明日呢?後日呢?”
趙結陡然看向奉行,微彎的嘴角逐漸拉平:“茹悲待如何?”
殿外雷電裂空,疾風驟雨忽來,屋內轉瞬灌滿濕冷之氣。風聲號號,吹動殿門猛烈開合碰撞,守門侍衛匆匆關上殿門。
奉行規矩行禮:“請太子殿下整肅禁軍。”
侍衛噤聲,鐵蟒皺眉,解桑失色。
“聖上離宮之時,雖授我調動禁軍之令,但無整治擢貶之權。禁軍事務,百官如有異議,可陳書兩閣,再由兩閣轉呈聖上。”趙結目光深深,“但若茹悲建言,自是可直接奏稟聖上。”
逼出這句話,確保趙結不能借機插手禁軍事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