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沈蘊一行人上島時,前頭幾波人已經替他們開鑿了一條十分顯眼的道路,一路走過去,花草都被踩爛,樹也倒了,竹子也斷得七七八八,沒花多少功夫就直接走到了君山的主體建築前。
“然後呢?”前麵如此順利,叫芙蓉有些失望。“怎麼這般平靜呀?難道不應該是你爭我搶,在上島前就大打出手,一堆江湖人鬥得你死我活,勝者上島,然後被君山主人精妙絕倫的陣法困住,經曆重重磨難最後成功破解陣法的人,才有資格和正主麵對麵?”
沈蘊屈指輕敲她的腦袋,好笑道:“小姑娘不要看那麼多話本子,都什麼亂七八糟的。那些江湖人再粗蠻,也知道惜命,裡頭有沒有藏寶圖還是一回事呢,哪有這麼隨便就爭鬥起來?”
他敲得不疼,芙蓉吐了吐舌頭,急著追問:“然後呢然後呢?”
“然後,眾人就發現,原來君山近期閉門謝客的原因不是心虛,而是出了內亂reads();。”
“內亂?!”芙蓉吃驚地睜圓了眼睛,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出。
不怪她大驚小怪,當時上島的所有人都驚呆了。他們來得晚,君山堂內早已是擠得水泄不通,裡頭吵吵鬨鬨,沈蘊與康禹站在外圍靜靜聽了一會兒,依然沒搞明白這是發生了什麼。
“不知你是否記得,當年與小閻王一道送我們上京的另兩位俠客?”
芙蓉怔了怔,雖不知他為何突然提起這個,仍是快速回答:“記得,‘鬆風劍’周乙周大俠,‘燃木刀’胡六一胡大俠。”
沈蘊點頭,繼續道:“那君山堂內人多口雜,吵吵嚷嚷,我們正愁無法了解具體情況,正巧碰見一位故人,正是那‘鬆風劍’周乙先生。”
“啊呀!”芙蓉驚喜,“他定是聽說小閻王有難,人又恰好在附近,便趕來伺機搭救小閻王!”
“沒錯,他正是出於此意,才湊了這回熱鬨。”
他鄉遇故知,因環境特殊,沈蘊與周乙隻是互相打了個招呼,也沒機會敘舊,周乙從人群中擠出來,拉著他到一隱蔽角落說話,康禹緊隨其後,四個部下則不著痕跡地散開,暗中注意著周遭情況。
碰見熟人這就好辦了。周乙是來得最早那一撥,一路跟著眾人砍樹開路進來的,圍觀了全程的他可以說是最有發言權的人之一。
從他口中,沈蘊得知,原來眾人趕到君山堂後,此處大門緊閉,裡頭明明能聽到有人來來回回的腳步聲,可任他們在外如何叫門,就是沒人來開。見此情況,外頭的江湖人士愈發認定九歌先生心虛,人都到了家門口,也不敢放大家進去,八成是有鬼!
群體*件,總是有煽風點火的人,和容易熱血衝腦的人。很快,君山堂的大門就被拆了,一大堆人湧了進去,四下觀望了一會兒,一個自稱是九歌先生徒弟的中年人才走出來,作出主人姿態詢問:“各位江湖朋友突然造訪,不知所為何事?”
稍微聽說過“九歌先生”這個名號的,一定知道他是個老頭兒。眼下大家都擠進門了,雖然目的不怎麼光明磊落,上島後的行徑也很不禮貌,甚至私闖他人住宅更是過分,但他們人多呀!
法還不責眾呢。
“那中年男子雖自稱九歌先生之徒,但無人識得他,紛紛叫嚷著讓九歌先生出來。那男子先是稱師傅臥病在床,君山現任事體一應由他處置,很快便被人識破。”
芙蓉聽得入了迷,緊張地問:“這怎麼能識破?”
沈蘊微微一笑,道:“九歌先生素來好客,到過君山的人不少,因此近期閉門謝客才會引起注意。上島的人中間,就有曾經去過的,當即指出,若是九歌先生抱病在身,不便出麵,當請九歌先生之女出來主持大局,而非徒弟。”
九歌先生有一獨女,外頭皆稱她“湘夫人”,年紀已有三十許,至今雲英未嫁,守業在家。嶽陽當地與君山有來往的江湖人士都知道,這偌大的君山島,往後是要由湘夫人繼承的。
被熟知島上情形的人點出問題所在,又是麵對這麼多氣勢洶洶的人,那中年男子有些慌了手腳,言稱師妹已於近期出嫁,現不在島上。
這就更編不圓了!倘若九歌先生愛女湘夫人真的出嫁,怎麼半點聲息也無?嫁給誰了?何時辦的酒宴?怎麼江湖朋友們一點風聲也未聽到?
此人言辭閃爍,形跡可疑。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立刻便在眾人心中生根發芽――這君山,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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