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玫瑰莊園(2 / 2)

方裡他們對門是古鋒父女,馨馨隻有六歲,這個點已經困到不行,趴在古鋒的肩上,小臉睡得紅撲撲的。

“怎麼不進來?”洗漱完。謝柏沅從屋裡探出身子,拉了拉方裡的袖子。

方裡愣愣地站在門口,望著牆壁上的一幅畫像:“我在看這幅畫......”

“哦?”謝柏沅從屋裡走出來,跟他一起看。

樓道裡光線昏暗,這幅畫掛在樓道儘頭,隱在陰影裡,一時間沒被人注意到。

但方裡上個副本剛經曆過畫像裡的boss,所以對畫像、照片一類的東西尤其敏感。他一上樓就注意到了這幅油畫。

畫上畫的是一個金發碧眼的小男孩,男孩眼神哀怨又憤怒地看著前方,眼睛裡蓄著充盈的淚水,臉頰上的淚滴似乎隨時都要滴落下來。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作祟,這幅畫像看得方裡從心裡麵發毛,小男孩看向他的視線仿佛夾雜著滔天的怒火。

“這就是一幅畫,不用怕。”謝柏沅溫聲道,他的聲音有一種安撫的效果:“這座彆墅的主人是個知名的畫家,家裡肯定要掛幾幅畫像的。進來睡覺吧。”

方裡半推半就地被他拉進房間,心裡還是隱隱有些不安。

他也不知道自己這種感覺是哪裡來的,不過從以往的經曆來看,他的第六感似乎出乎意料地準,那幅畫像必定是有些問題的。

房間裡的裝修也很華麗,不過每個房間隻有一張大床,深紅色的床頭靠板上雕刻著繁複的花紋,仔細一看刻的竟然還是長著荊棘的玫瑰。

“這一家子是真的很愛玫瑰了。”方裡感歎了一句。這座彆墅裡到處可見帶有玫瑰樣式的家具,燙著鎏金玫瑰的餐具、刻著玫瑰圖案的琉璃窗,以及窗外那一大片無邊無際的玫瑰花海。

他在心裡慶幸還好這個世界還沒到夏天,否則還得掛上繡著玫瑰的蚊帳。

“玫瑰花象征著忠貞不渝的愛情,”謝柏沅道,

“在古希臘和古羅馬神話裡,玫瑰是愛神阿芙羅狄蒂以及維納斯的化身。”

方裡對玫瑰的花語沒有興趣,他更關心另一件事:“朱易乘通過占卜不是看到的是一大片百合花嗎,怎麼變成了玫瑰?”

謝柏沅此時已經解開浴袍,袒露著胸脯坐在床頭翻閱他的那本睡前童話書:“誰知道呢,也許他的占卜又出了什麼差錯,反正也不是頭一回。”

方裡頭上掛滿了黑線,他記得謝柏沅說自己是在九號車廂遇到朱易乘的,也就是說朱易乘總共隻給他占卜了三次。這個正確率......他開始好奇朱易乘平時是做什麼的,如果是給人當職業占卜師,方裡怕這人明天就餓死在街頭。

雖然隻有一張床,但兩個男人,不用計較太多細節——才怪。

方裡浴袍都沒脫,反正床夠大,他平躺著準備入睡,跟謝柏沅之間的距離還能再躺下一個謝柏沅。

他不是嫌棄對方,隻是從小到大都是一個人入睡,第一次跟人同床,有種**空間被人侵/占了的微妙感。

這種微妙感使他在合上眼睛半小時後仍然久久未能入眠。

方裡一連翻了幾次身,在這種失眠的煩躁邊緣左右徘徊的時候,謝柏沅突然輕聲問道:“光太亮睡不著嗎?”

方裡頓時不動了,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沒,是我不太習慣。”

他沒說是不太習慣跟人同睡,不想讓謝柏沅覺得自己一個大男人還怪矯情的。

謝柏沅笑了笑,“睡不著的話,我給你講個睡前故事?”

方裡以為他真的要給自己講格林童話了,但眼下手機沒網,沒看也不能跟人聊天,他隻好選擇聽聽謝柏沅的故事。“你說吧。”

然而,謝柏沅要跟他講的故事並不是那本格林童話裡的,“你想知道外麵那幅畫像的故事嗎?”

方裡腦神經一抖,雖然心裡有些害怕,但還是如實回道:“想。”

“有關哭泣的男孩,有說法是幾個世紀以來,這幅畫像一直承載著一個詛咒。”謝柏沅說,“傳聞這幅畫像的創作者,即小男孩的生父,當時為了畫出這幅畫,用點燃的蠟燭故意恐嚇自己的兒子。男孩很害怕火,在萬分驚懼中對著父親流出了眼淚。這幅畫問世後,將它帶

回家的買家紛紛遭遇了火災。在一次畫展上,大火燃儘了所有畫像,唯獨留下這一幅毫發無傷。”

“當然也有說法是畫家在創作這幅畫像時做了防火措施,但幾個世紀以來,它的買家無一幸免均遭遇了火災或是因某些意外身亡。”

方裡打了個顫,緊了緊身上的被子,“最後呢?”

“沒了,”謝柏沅說到這裡突然熄了床頭的煤油燈,“睡前故事講完了,現在該睡覺了。”

他補充道:“晚安。”

在被子裡瑟瑟發抖等後續的方裡:“......”這他媽算什麼睡前故事啊??我更睡不著了好不好?

謝柏沅帶著笑意的聲音從耳邊傳來:“我聽說睡前喜歡看恐怖片的人睡得會更香。”

“......”方裡隔了半天才幽幽道:“你這都是聽誰瞎說的。”

但意外的是,沒一會兒他確實睡著了,而且睡得非常沉。

直到後半夜,一聲尖銳的啼哭劃破了寂靜的夜,方裡從床上驚坐起來,聽到走廊上傳過一陣沉重又急促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