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後院(1 / 2)

死的人叫戴良,是個三十?來歲的中年男人。

方裡對他印象挺深,這人剃了一個莫西乾頭,脖子上紋了條青龍。現在那青龍也隻剩下了一半兒,整張臉都是血肉模糊的。

昨天分配房間時,吵得最厲害的就是他。

跟他住在同一間屋子的姑娘叫小可,此時麵對同伴淒慘的死狀,被嚇得說不出話來。

“你先彆慌,先把情況告訴我們,”說話的女人叫馬芸昭,一看就是成熟穩重的那種,方裡懷疑她應該是從原本的三號車廂下來的,“剛剛隻有你跟他在院子裡,你看到了什麼?”

在場的都不是什麼新手小白,知道越快找到線索就能越早離開副本。吃過早飯,眾人簡單商議了一下便分頭找線索去了。

戴良和小可原本也在找線索,隻是女孩子遇上生理期,難免有?點突發?狀況,小可隻好央求著戴良陪她回?來解決一下生理問題。

他們住的院子裡就有茅廁,小可急衝衝地跑進茅廁裡,戴良就在外麵等候著,嘴裡罵罵咧咧地說小可拖他後腿,用詞不堪入耳。

小可不敢跟他明麵上撕破臉,於是他罵一句,小可便在心中啐他一口。突然,戴良的罵聲停了,庭院裡半點聲音也無。

這突如其來的寂靜讓小可有些不安,她提起褲子,捂住隱隱作痛的小腹,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透過茅廁的窗戶往外張望。

結果,就讓她看到極其詭異又駭人的一幕。

戴良的身體還站在地上,雙腳卻被硬生生砍斷,沒了腳,他隻是站了幾秒鐘,便噗通一聲倒了下去。

地上鑽出了一雙手,那手慘白慘白的,還留著血紅的紅指甲。

那指甲鋒利無比,隔了這麼遠的距離,劃開戴良的臉皮的時候小可依稀還能聽到一種類似於布帛撕裂的聲音。

她拚命捂住嘴巴,將即將破口而出的尖叫硬生生咽了回?去。

戴良分明早已斷氣,被剝下臉皮的時候,身子還抽動了幾下。

就這樣,一直等到那雙手把戴良的臉皮完整地剝下來,再掛到樹枝上,小可才顫著腿,從茅廁裡跑出來,去到院子外麵呼救。

“你看清楚了嗎?就隻是一雙手?”馬芸昭微微蹙

起眉,顯然是對一雙手就有這麼大殺傷力有?些懷疑,“除了手之外還有?沒有什麼彆的?”

小可仔細回?憶了一會?兒,說道:“沒......沒了。”

其實一定要說她還看到了什麼,那隻有那雙手上戴著的玉鐲了。

小可心裡有?自己的打算。戴良一死,她得尋找新的同伴,將這一點線索留著可以做交換。

方裡等人回到自己的房間收拾背包,為下午的探險做準備。

回?想起剛剛發?生的事,方裡坐在床邊問道:“你覺得那雙手為什麼要砍下戴良的腳?”

剝臉還稍微好理解一些,這個副本可不就是叫畫皮麼。

但是砍去人的雙足就讓他有?些想不通了,在什麼情況下,人才會?想砍去彆人的雙腳?

“誰知道呢。”朱易乘隨口說了句:“砍腳是為了不讓人逃跑吧。”

話音剛落,方裡就和他對上了視線。

不讓人逃跑......這個逃跑也許是不讓對方離開自己的意思。

“不會?吧......”朱易乘咋舌道:“這得是多偏執的愛啊。”

方裡雖然也這樣認為,但他還是沒有?否定這個猜測。

在各位說書先生口中,當年桂先生棒打苦命鴛鴦,桂小姐癡心錯付,不誇張地說,這個故事裡,無論是桂先生還是阿雯都有可能懷著這份偏執的愛。

隻是桂先生的愛是給阿雯的,阿雯的愛是給那位書生的。

方裡看朱易乘神情懨懨,以為他是被戴良的死嚇著了。

他摸了摸朱易乘的頭,一臉慈愛地說道:“彆怕,隻要我們早點出副本就不會?有?事。”

明明他自己也怕,但他在朱易乘麵前還得穩住情緒,不能帶頭露怯。

“我沒怕,”朱易乘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實我覺得,那東西把人的臉掛在樹皮上,很像在晾一張麵膜。”

“......”你為什麼這麼心大啊?

方裡現在有種衝出去找趙小彤算賬的衝動,他想讓趙小彤好好看看,好好一孩子給她帶成什麼樣兒了。

吃午飯的時候,桂先生依舊沒出現在大廳。

主位就這麼空著,不過管家出來了,站在那把空椅子後麵,微笑著看他們吃飯。

朱易乘原本食欲挺好一人,硬生生被管家的視線盯得食欲不振。

“我去,我總感覺他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頭待宰的豬。”朱易乘齜牙咧嘴的,“‘吃啊,多吃點,吃飽了好宰了賣錢’。”

方裡被他這番描述弄得哭笑不得,聞言多看了老?管家幾眼。

老?管家看上去已經有六十多歲了,杵著拐杖,腰板挺得依舊筆直,不像個傭人,倒像是一家之主。

方裡很快便移開了視線,他想他得抓緊時間盤算一下這座宅子的內部構造,如何不引人注目地摸進後院。

他們上午跑出去打探消息了,因此才沒能和大部隊一起在宅子裡踩點。

這宅子實在是太大了,內部設計複雜,一個不小心還有?迷路的可能性。

方裡等人背著包走在其中,差點被隨處可見的綠植和假山晃花了眼。

走著走著,突然聽到從前方傳來了幾句交流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