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噩夢(2 / 2)

方裡從被子下麵探出頭,外頭刺眼的日光讓他一?時之間睜不開眼。

“這回看來是真退燒了

,也不說胡話了。”朱易乘自顧自地說道:“你看你這一?天天的,從進了這個副本開始,身體就沒好過。”

屋子裡光線明亮,窗戶完好無損,根本沒有什麼洞。

方裡扯了扯身上汗濕的衣服,試探地問道:“我?發燒了?”

“可不是,”朱易乘說:“發燒,還做噩夢,說了一?晚上的夢話。”

方裡問:“我?都說什麼了?”

朱易乘回憶了一?番,眨眨眼睛說道:“你說我是你爸爸。”

方裡臉一黑:“朱易乘......”

朱易乘立刻就老?實了,乖乖說道:“一?開始就光聽你喊沅哥了,後來聽到你說什麼‘燒了畫’。”

他說完立刻舉手保證道:“我?可沒騙你,你邊喊邊哭來著,小彤她們都聽見了。”

邊喊邊哭。

方裡被這四個字整懵了,此時也來不及去計較什麼丟臉不丟臉的,他問道:“她們人呢?”

朱易乘說:“在外麵看......”他本來想說看熱鬨,發現這個詞可能頗有些兔死狐悲的意思,於是說到一半改口道:“她們在外麵打聽情報。”

方裡:“?”

朱易乘看他表情,一?拍自己的腦門兒:“忘了跟你說,昨天夜裡死人了。”

他們昨天就料到會有人出事,隻是卻沒猜中出事的對象。

死的兩個人,不是光頭他們,而是之前被方裡等人歸為最高懷疑對象的那兩個偷畫的。

人是大家一起發現的,大清早的,推開門就看見昨天還活蹦亂跳的隊友變成了血人,屍體摞在院子裡的假山上。

皮都被剝了下來,就鋪在井口上麵。

“會不會是我們猜錯了?”朱易乘說,“也許那些畫隻是單純的道具。”

方裡沒有應答,而是陷入了思索當中。

到現在為止,他依舊認為畫是有問題的。

他的預感向來很準。

還有朱易乘說,他做噩夢的時候喊著要燒了畫。

這個畫......有沒有可能就是那些人/皮畫?

方裡突然從被窩裡爬了起來。

朱易乘看他二話不說,手腳麻利地穿衣服,忍不住問道:“你要去乾嘛?不接著睡會兒?”

“不睡了,”方裡說,“我?們去找火折子。”

朱易乘不解道:“找那玩意兒乾嘛?”

方裡看向

他,嘴巴一?張一?合,蹦出兩個字來:“燒畫。”

朱易乘:“......”他是不是幻聽了??

隊伍裡也有人帶了打火機進來,比如那個抽煙的光頭。

但方裡想做的事比較冒險,當然不能跟可信度的光頭合作?。

思來想去,他想到了仆人點蠟燭時用的火折子。

兩人避開庭院裡那些人溜了出去,朱易乘看他比兔子還靈活的背影,終於放下了心。

跑這麼快,看來身體已經恢複了,要是遇上危險逃得?也快。

這麼想完,他被自己震驚了,究竟是從什麼時候起他也這麼樂觀了?

方裡不知道朱易乘的心理活動有多豐富,他找到一個眼熟的小廝,問他要了火折子就回到了院子裡。

遠遠的就聽趙小彤叫他名字:“方裡,你什麼時候出去的?”

方裡把東西塞進褲子口袋裡,和朱易乘對視一?眼,走上前才說道:“就剛剛。”

他給趙小彤使了個眼色,趙小彤眼睛眨了眨,機智地沒有再問下去。

死去的兩個人的屍體還橫在那裡,因為太過血腥,沒人敢碰。

方裡看了一?眼那血肉模糊的一?團,下意識地彆過頭去。

“昨晚你們聽到什麼聲音了嗎?”說話的是牧俊博,那個已經被嚇破膽的男人。

在場的人都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昨晚睡得很沉。

連光頭也說,自己一?覺睡到了天亮,難得一?次沒起夜。

這兩個人血都變成了紅褐色,想來是半夜出的事。

可是昨晚出事的時候大多數人都進入了夢鄉,連點慘叫都沒聽著。

牧俊博哈了一?口氣,他的鏡片上立刻結成了一?層水霧,擋住了鏡片下略微有些惶恐的眼神。

“我?聽見了。”他的聲音有些猶豫,聲線微微顫抖,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冷。

“我?聽到了他們的求救聲。”這回要篤定不少。

事實上女友死後,他每天都活在自責和害怕當中。

自責當時沒再回頭拉女友一把,害怕女友的冤魂會找他報仇。

這兩種情緒使他茶飯不思寢食難安,他的睡眠質量本來就不好,這下子更是連著失眠了兩天。

他和整個隊伍裡看上去膽子最大的光頭做了室友,但依舊不能擺脫那種

時刻提心吊膽的感覺。

昨晚,他正縮在床鋪一角翻來覆去地嘗試入睡,突然就聽到了一?種刺耳的聲音,聽上去像是利器在地磚上拖拽發出來的。

聲音停了,就停在他們屋子外麵。

透過窗戶,可以看到外麵那東西的倒影,那是一道瘦長的身影,手中高高舉起一?把長刀。

牧俊博立刻就大氣也不敢喘,幸運的是那聲音並沒有在他們門前停留太久,不一?會兒就去了隔壁那間。

他迷迷糊糊地還沒想起隔壁住著的是誰,就聽到了一?陣淒厲的慘叫聲。

伴隨慘叫的,是一種近似於布帛撕裂的聲音。

聽他講述完,眾人都陷入了沉默。

這時候沒人跳出來指責他,為什麼聽到了聲音卻不出來救人。

因為換做他們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都不能打包票說自己在那種情況下會為了副本裡認識的陌生?人跳出來。

像方裡這麼傻又命大的,那都是少數,一?般人逞強逞著逞著命就送出去了。

“但是我還看到了一?些東西。”牧俊博搓了搓手,像是在取暖,又?像是在給自己即將說的話加油打氣。

“我?看到他,拿著筆在一個娃娃背後寫了隔壁那兩人的名字,寫?完外麵那東西就從我們門前離開去了隔壁屋子。”牧俊博手直直地指向光頭,然後又看向餘佳曦,用肯定的語氣說道:“對,就是她的那個娃娃。”

氣氛一?下子變得?很安靜,所有人同時將複雜的目光投在了光頭身上。

作者有話要說:我來了!明天早上考試祝我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