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關【已補全】(1 / 2)

一般而言,‘炸服’這種事隻會發生在新遊戲剛剛上線的時候。

有時候是因為遊戲火爆程度遠遠超出預期,玩家太多,而服務器負載上限不足;有時候單純就是遊戲廠商水平不行,程序代碼有很多冗餘片段,白白多占了資源;還有時候,是來自同行的惡意攻擊,讓新遊戲剛上線就慘遭滑鐵盧,拉低玩家評價,以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方舟》的服務器——也就是智腦——曆史相當悠久了,據說是老板從哪個二手市場淘回來的,保守估計已經為不知名的前任(甚至前前任)公司效力過十年以上,性能不到最新機型的三分之一。不過因為遊戲質量本就很垃圾,玩家數量少,也激不起同行的競爭欲,即使是一年多前人氣最旺的開服時期,也從沒遇上過炸服這種事。

現如今,因為遊戲熱度被炒起來,無數玩家爭相入坑,《方舟》竟以一歲的高齡體驗了一把炸服的待遇。

也不知道應該算因禍得福,還是因福得禍。

不論如何,遊戲出了故障,王總工就有義務帶著諾亞和歌斐修。

一人倆人工智能搗鼓了一會,靠硬件斷電後重啟的自動初始化機製成功接入網絡,讓服務器重新上線。

結果凡事有一必有二三,服務器好像炸上癮了,還沒過上半天,又連著崩潰了兩次。

其中原因特彆複雜,有玩家過多的鍋,也有惡意攻擊的鍋。當然,全憑王總工一個人折騰出來的係統代碼也‘功’不可沒。

諾亞在跟王總工商量對策。

為了方便工作,諾亞把各個端口的運行明細和工作日誌都調了出來,在操作台上一字排開。字符和數字密密匝匝擠在一塊,不時跳動更新,他卻完全不覺眼花繚亂,有條不紊地處理著每一條信息,王總工問些什麼都能迅速答上。

隻有在這種時候,他才更像個人工智能,而非人工智障。

可能是不同的AI各有不同的擅長之處,歌斐的人格模塊完善到能偽裝成玩家跟人類玩家正常交際,但麵對大批量的數據分析,他除了懵逼還是懵逼。

他旁聽了一陣諾亞和王總工的談話,雲裡霧裡,倍感無趣。

正巧看見防火牆刻耳柏洛斯從旁邊經過,他便順手將對方薅了過來,rua著狗頭語重心長說:“崽,你得支棱起來啊。不就是區區DDoS攻擊嘛,用你的仨腦袋輪番給它們乾碎,那不是輕而易舉?加油!我看好你喔!”

刻耳柏洛斯瞪著三雙圓圓的大眼睛望著他,就差口吐人言說出“我覺得你是在為難我”了。

給防火牆狗勾打完氣,歌斐又沒事可做了。

總係統的操作台隻有一個,諾亞占著在用,他就沒法用,所以不能偷偷刷論壇摸魚。

他百無聊賴地左摸摸右看看,注意力突然被諾亞跟前的報表之一吸引了。

想不注意到都難:那是客戶端的訪問記錄日誌,就跟來訪登記表一樣,如實記載著每一個用戶賬號登錄遊戲時的網絡信息。此時,隻見日誌裡一連二三十行、足足半個版麵都顯示著一模一樣的數字,壯觀而惹眼。

歌斐湊過去,指著那些數字問:“這是用戶的IP地址吧?”

諾亞看了他一眼,顯然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這麼問,但還是給出了肯定的回答。

歌斐又問:“我記得每個網絡終端都有自己獨一無二的IP地址,如果IP一致,是不是就說明用戶來自於同一個網絡終端?”

諾亞答:“不考慮通過代理服務器中轉的情況的話,是的。”

歌斐把日誌往前翻了翻,發現相同IP重複登錄的情況很普遍,幾乎占了日誌的一半。

雖然《方舟》支持同一個設備同時開啟多個客戶端、用不同的賬號進入遊戲,但玩家又不會影分|身,一個人同一時間隻能操作一個賬號遊玩,多開沒有太大的意義,反而會空占個人光腦的內存和網絡帶寬。

願意以犧牲遊戲體驗為代價多開的,隻可能是乾代練或者刷金的工作室——小號開啟自動跟隨掛機,大號則負責接任務刷怪,將經驗和金幣共享給隊裡的小號。

有玩家就有需求,有需求就有市場,每個網遊都少不了工作室的存在,《方舟》自然也不例外。在玩家大片退遊的低穀階段,遊戲裡甚至出現過工作室比正常玩家還多的盛況,不過沒過多久,工作室們就因賺不到錢紛紛卷鋪蓋跑路了。

近期遊戲人氣回暖,工作室嗅到商機,便又重新卷土重來。

對遊戲公司而言,工作室絕對是優先度最低的目標群體,它們就跟天天蹲在超市門口等打折的大爺大媽一樣,不僅不會大筆氪金,還要絞儘腦汁薅遊戲的羊毛。某些工作室甚至會霸占刷怪點,等野怪一刷新就全部打掉,一隻都不給正常玩家剩下,嚴重影響遊戲體驗。

《方舟》不明令禁止多開,是因為鑫遊老板覺得多賺一份小號的點卡錢也不算虧。但虧不虧是相對而言、動態變化的,曾經遊戲裡正常玩家少,所以每分收入都要珍惜;如今正常玩家越來越多,再放任工作室橫行,浪費服務器資源,未免有舍本逐末之嫌。

針對這個問題,歌斐向王總工提出了自己的建議:“老王,依我看,要不我們試著限製一下相同IP的登錄?根據訪問記錄日誌的情況,目前的在線率可能有一半都是工作室多開的小號。”

王總工有些遲疑:“你的想法跟我的一樣,但按照老板的意思,小號也能賺點卡錢,我們不能放過任何可能的商機……”

“那就先彆跟他報。”歌斐積極出謀劃策,“總炸服也不是個事,我們先試試,大不了他問起再改回來嘛!”

王總工顯然也不是第一天不滿憨批老板的憨批決策了,輕易便聽從了歌斐的攛掇:“好,先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