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許嘉鹿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比如他的家庭地位。
回到宴客廳,程瑩坐在許呦呦的身邊,拉著她的手閒聊。
提及林老太太,多說了一句,“不管她什麼彆放心上,林家就沒有一個不自私的。”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許呦呦點頭,小聲嘀咕道:“我當然不會跟一個將死之人計較。”
不過是見最後一麵罷了。
“什麼?”程瑩幫她夾菜,並沒有聽清楚她說什麼。
許呦呦搖頭,“沒什麼。”
另外一邊的墨深白倒果汁的手頓了下,黑眸裡暗芒轉瞬即逝。
他這幾天雖然一直在許家,但中間回攬月居拿過一次衣服。
管家擔心她便詢問了兩句,又納悶說她午睡突然衝出去,怪叫人擔心的。
當時沒有電話打進攬月居,而這兩天許呦呦的電話也一直在自己這裡,裡麵並沒有醫院和許家人打來的電話或消息。
那麼,她是怎麼知道許老太太去世的事?
就像她當初如何知道織雲的事?
自己好像忽略了一些很重要的細節。
如果能夠發現這些細節,或許就能知道小姑娘究竟藏著什麼秘密了。
……
墨深白這幾天不在公司,有很多事要處理,不放心許呦呦一個人在家,也不想讓她留在娘家。
想要帶她去公司,但許呦呦卻說去醫院看林殷。
墨深白破天荒的沒有吃醋,沒有不高興,甚至主動送她去醫院。
許呦呦被他弄得有些惴惴不安,下車前特意跟他解釋,“我是想和林殷有一個了斷,不是探病。”
墨深白點頭,“我知道,你不用解釋,我看起來像是不講道理亂吃飛醋的人嗎?”
許呦呦咬唇,明亮的眼睛裡滿是質疑:“難道不是嗎?”
上次亂吃飛醋還生悶氣的人是誰呀?
墨深白:“……”
“快去快回。”墨深白掃了一眼手腕上昂貴精致的手表,“最多十分鐘,超過一秒我都讓人把他從窗戶扔下去。”
許呦呦:“……”
說好講道理不亂吃飛醋的呢?
就這?
……
午後的蟬鳴不停地叫著“夏了,夏了……”
病房的門是虛掩著的,許呦呦輕輕敲了兩下,門就開了……
躺在病床上的林殷看到許呦呦眸色一亮。
想到什麼,下一秒又暗下去了。
她兩手空空顯然不是來探病的,而且她有了墨深白的孩子。
許呦呦走到床邊拉過旁邊的椅子坐下,雙膝並攏,雙手放在身前,坐姿乖巧。
林殷注意到她手臂上黑色袖章,眉頭一蹙,有氣無力地問,“你家裡出了什麼事?”
“我奶奶死了。”
林殷腫著的五官一怔,一句“你節哀”到嘴邊還沒說出來就聽到許呦呦又說。
“是王小慧跑去醫院大罵我奶奶,氣得她的發病,又妨礙醫生的搶救。”
林殷神色一滯,不住的搖頭,“我、我不知道、呦呦,我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