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深白抬頭掃了一眼靠在窗戶上的許嘉鹿。
許嘉鹿眉間劃過不耐煩,“趕緊滾,連個人都看不住,指望你也是白搭。”
墨深白知道他這是在遷怒,沒在意,他們的出發點都是一致的——在意許呦呦。
“醫生說她可能會有輕微腦震蕩,你彆凶她,彆讓她亂動。”
叮囑完,又摸了摸許呦呦的小腦袋瓜子,這才離開病房。
許嘉鹿白了他一眼,拉開旁邊的椅子跨坐下,手臂搭在椅背上,“我又沒聾!廢話那麼多!”
醫生說這些的時候他也在場,一字不漏的都聽見了。
許呦呦眸露怯意,“哥……”
“乾嘛?”許嘉鹿睨了她一眼。
“你沒告訴爸媽吧?”她小心地問。
“老太太剛走,你出這麼大的事,要是被他們知道,你覺得以媽的性格還能活嗎?”
許嘉鹿瞪了她一眼,“放心,我沒通知他們。”
許呦呦安心了,蒼白的小臉上擠出一絲笑容,“謝謝哥。”
“我說你是不是傻啊!”許嘉鹿沒控製住情緒,伸手去戳她的小腦袋瓜子,“墨織雲怎麼樣跟你有什麼關係?你管她死活乾什麼?”
“哥……”許呦呦露出委屈的小表情,“頭暈。”
許嘉鹿立刻收回手,又氣又無奈,“就應該把你撞成一個傻子更省心。”
“哥……”許呦呦明眸可憐兮兮的瞅著他,“我都這樣了,你就不要罵我了。”
許嘉鹿深呼吸一口氣,鳳眸落在她的手臂上,語氣緩和了許多,“是不是很疼?”
許呦呦輕微的點了下頭。
頭暈不是騙他的,是真的有些暈。
許呦呦看著她的手臂連碰一下都不敢,怕她疼,削薄的唇瓣輕啟,“現場我看過,撞得最嚴重部分是駕駛位,那邊玻璃全碎了,你這手臂是為了保護墨織雲才傷的。”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許呦呦知道騙不了他,輕抿著唇瓣沒說話。
“你這雙手是用來畫畫的,你平日裡寶貝的很,連刀具都不碰,你怎麼舍得拿來幫她擋的?萬一傷了神經,不能再畫畫……”
許嘉鹿欲言又止,鳳眸望向她時心疼又欽佩。
她那麼熱愛畫畫,卻拿最寶貴的手來保護彆人,真是一個傻子!
讓人敬佩又心疼的傻子。
“我當時也沒有想那麼多,畢竟是一條人命。”許呦呦輕聲道。
“更因為她是墨深白的妹妹吧。”許嘉鹿一針見血。
換做旁人,她未必有這個膽量和勇氣,可那人是墨深白的妹妹,她便義無反顧了。
愛屋及烏。
許呦呦沒有反駁,低垂著眼簾,聲音輕若柳絮,“哥,他好像沒有什麼親人,如果織雲沒了,我會覺得他很可憐。”
她沒見過墨家其他人,隻有織雲。
哪怕他們兄妹關係看起來沒有那麼好,但總歸是親人,她便不能見死不救。
許嘉鹿沉默許久,低沉的嗓音道:“她不是墨深白的親妹妹,不過是一個墨家旁支所出的私生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