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呦呦像是沒聽見,沒有停下腳步,反而加快腳步往樓上跑去。
傅漸沉的心不停的下墜,墜進了最深最冷的深淵裡,冷得幾乎無法呼吸。
捶在身側的手緊緊攥成拳頭,轉身一拳狠狠揍在林殷的臉上。
林殷直接被他乾趴下。
傅漸沉還沒有作罷,彎腰就要去揪他的衣領……
墨深白一把抓住他的手臂,阻止了他的動作。
傅漸沉扭頭,陰鬱的眸子滿是暴戾,“放手!”
“今天是孩子的滿月酒,還有——”墨深白扣著他的手臂沒放,薄唇輕啟,輕易拿捏住他的軟肋,“呦呦不喜歡暴力。”
傅漸沉心口猛然緊縮,猶如刀刃淩遲,臉色蒼白甩開他的手。
林殷擦了下嘴角的血跡,仰頭看向傅漸沉嗤笑道:“這輩子我錯過了她,你也沒有得到過她,我們都是輸家……不,你才是真正的輸家!”
“你害死了她最在乎的親人,她永遠不會原諒你……”
傅漸沉滿臉的暴戾,如果今天不是伽月和隨隨的滿月宴,如果這裡不是攬月居,他會殺人的。
他一定會殺了這個該死的林殷。
墨深白麵色沉冷,黑眸陰冷的掃向了林殷,鋒利如刃的眸光直接讓林殷噤聲。
“你不應該回來的,更不應該選擇在今天毀了我孩子的滿月酒。”
薄唇輕啟,低沉又平靜,“滄溟,我不想再看到他活著出現在墨城。”
言下之意,這輩子除非是死,否則林殷彆再想回墨城。
“是。”在門口的滄溟接到命令,上前直接拽起林殷往外拖。
“放開我……你們這群人渣……你們……”
林殷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滄溟用襪子塞住了嘴。
傅漸沉佇立在原地,低垂著眼簾,神色茫然又無助,喃喃道......
:“她不會原諒我了是嗎?”
自己間接害死了她的奶奶,她肯定恨死自己了。
墨深白轉身要上樓的步伐頓了下,側頭看他,沉默片刻,不溫不火的語氣道:“奶奶對她而言很重要,你要多給她一點時間。”
說完,他就上樓了。
傅漸沉蹲下了身子,懊悔的抱住自己的頭,一邊又一邊的默念著:對不起,對不起……
***
臥室。
許呦呦蜷曲在沙發上,縮成了小小的一團。
因為懷孕為了方便,原本及腰的長發剪到肩膀處,今天紮了半馬尾,露出玲瓏的耳貝,還有弧線優美的香頸,五官立挺。
墨深白走到她身邊坐下,溫熱的大掌摸了摸她的頭,“彆難過了,他不是故意的。”
傅漸沉乾的那些事他不在意,也不是想替傅漸沉辯解,隻是不想看她難過。
許呦呦仰起頭,眼眶紅成兔子,哽咽道:“如果沒有那件事,奶奶還可以……多活幾個月的。”
哪怕是多活一個月,對於他們而言也是一種幸福。
墨深白溫熱的指尖輕拭她臉頰上的淚水,“也許是這樣,可是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
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誰也無力改變。
許呦呦低頭,一行清淚往下滾,“我好想她……我總是會做夢,夢到自己想要回家,可是我怎麼都找不到回家的路,一直走,一直走就是找不到家。”
因為有奶奶的那個家,不在了。
墨深白心疼的將她攬入懷中,她從沒有跟自己說過她在做這樣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