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溟看著她臉蛋上掛滿的淚水,很想伸手幫她擦拭,手指顫了顫,最終還是沒有這樣做。
“你沒有做錯什麼,是他們不好。”
他嘴巴笨,不會安慰人,這一句話已經是他能說出來的最好的安慰。
墨織雲雙腿彎曲起來,側頭靠著膝蓋,貝齒緊咬著唇瓣,豆大的眼淚從眼眶滾落。
“可是他們都騙我,都在騙我……”
聲音微更,充滿了委屈和難過。
她那麼喜歡陸鶴雲,可陸鶴雲一直都在利用她的感情換取利益。
她相信沈輕白的人品,想要與他開始一段新的感情,甚至她真的有想過接受他的求婚,可是——
沈輕白也是在騙她,是在報複她。
酒喝不下去了,她埋頭哭了起來。
泣不成聲。
滄溟坐在旁邊看著她難過的樣子,心裡也很難受,恨不得直接把姓沈的宰了。
不知道哭了多久,墨織雲躺在地毯上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眉頭緊鎖,眼角還掛著淚珠。
滄溟將酒瓶裡的酒喝完,起身將她打橫抱起走進了臥室,小心翼翼的放在大床上,蓋好被子。
看著她眼角的濕意,心像是被鈍刀慢慢割著。
長滿老繭的指腹終於鼓起勇氣輕輕擦拭掉她臉頰的淚水。
大約是墨織雲睡著了,又或許是被酒精亂了心智,他第一次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忘記他們之間永遠跨不過去的鴻溝,彎下腰在她的額頭落下一個極淺,極淺的吻。
“我、永遠都不會騙你,也會一直陪你。”
哪怕隻是一個保鏢的身份。
***
墨織雲這一醉,直接病倒了。
好在滄溟不放心她,半夜來看她,發現她在發高燒,直接送去了醫院。
輸液,退燒,折騰了半宿,終於在天快亮的時候,墨織雲的高燒退了下去。
醫生不放心,讓她留院觀察半天,要是沒事下午就可以出院了。
滄溟出去給她買吃的,墨織雲迷迷糊糊的,捂著胸口,隻覺得心臟針刺的痛,痛得快喘不過氣來。
半睡半醒之間感覺到好像有人拉住了她的手,溫涼的手貼在她的額頭上,然後貼到了胸口,好像緩解了心口的灼熱和痛楚。
墨織雲緩慢睜開眼睛,病房裡空無一人,安靜的隻剩下頭頂的睡眠燈泛著幽幽的光。
似乎剛才的一切都是自己做的一場夢。
滄溟從外麵走進來,看到她醒過來,暗暗鬆了一口氣,“小姐,你醒了。”
墨織雲回過神來,淡淡的“嗯”了一聲。
滄溟放下買來的粥,上前扶著她坐起來,“醫生說你需要留院觀察,先喝點粥。”
墨織雲看著他打開買來的粥,雖然沒有什麼胃口,但還是說了一聲,“謝謝你,滄溟。”
滄溟抿了下唇,沒說話,又去給她擰了條毛巾擦臉,擦手。
虛掩的門外,陸鶴雲坐在輪椅上,暗淡的眸光看著病房裡的滄溟事無巨細的照顧著她。
眼底一閃即逝的羨慕。
如果可以,他真想跟滄溟換一換,這樣此刻照顧她的人就是自己了。
有的時候,命運就是這麼奇妙。
最初他是距離織織最近的人,可最後他卻是離織織最遠的那個人。
***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
墨織雲雖然高燒退了,但整個人還是病懨懨的,沒什麼精氣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