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1 / 2)

你漂亮前任歸我了 追鹿 18343 字 4個月前

楚山野雖然嘴上說著“雨林漂流不過如此”,但不適的身體還是很誠實地做出了反應。

他趴在雨林漂流旁邊的排水溝上半晌才麵色蒼白地直起身,抹了把額上細密的汗,擰開手邊放著的一瓶礦泉水喝了兩口,胃裡那種翻江倒海的感覺這才慢慢消失了。

屬實是要吐了。

其實前半程的害怕隻是源於未知,後半程怕倒是不怕了,就是有點沒適應這種頭暈目眩的感覺。楚山野覺得自己應該是暈船。

他剛直起身準備活動活動四肢,恰好看見顧輕言拿著洗出來的照片走了過來,連忙一改剛才的麵如菜色,靠在一邊的欄杆上假裝低頭看手機。

"照片洗出來了,一張25兩張45,他怎麼不去搶?"

顧輕言原本看見洗照片的價位後就想轉身走人,但在走人之前忽然瞥到了兩人照片上的動作,鬼使神差地停下了要走的腳步,到底還是當了那個冤大頭洗了照片。

楚山野接過照片,原本以為拍下來的畫麵是自己揣著小心思擺出的借位動作,卻發現居然不是,而是自己在顧輕言身邊嚇到模糊的那張。

“他都不給你選一選嗎?”

楚山野捏著那張照片,挺嫌棄的,但又不能把嫌棄說出口,隻能善意地提醒顧輕言:“現在回去應該還能讓他給你換一張?"

“換不了了,”顧輕言說,“我剛才挑了半天,除了這張以外其他都是虛的,動作都看不清。”

楚山野“哎”了一聲,撓了撓頭發: “行吧行吧,就不該指望他們那個破相機拍出什麼好照片。"

他話是這麼說的,但動作卻很誠實地將那張照片塞進了自己隨身帶著的包裡,轉頭問道: “你還想玩什麼?"

“有點累了,”顧輕言說, “隨便進逛吧。”楚山野不疑有他,轉身走在了顧輕言前麵。顧輕言鬆了口氣,剛才一直背在身後的手這才悄悄拿到身前。

其實在洗照片時他一時沒忍住,選了兩張照片45塊的坑錢套餐。

在此之前顧輕言也去過一些提供拍照服務的景點,拍攝免費,但是洗照片一張比一張貴。他對這種活動沒興趣,可楚皓卻不知為何特彆熱衷,每次都拉著顧輕言拍照,甚至還想把照片都洗出來,話裡話外都等著顧輕言拿錢。

r />顧輕言雖然對他有戀愛濾鏡,但到底也沒傻到那個地步,不願意當這個冤大頭。楚皓每次都張嘴

閉嘴地陰陽怪氣他,他就當沒聽見,自己玩自己的。

可不知為何,這次他忽然就想把照片洗出來了。

或許是因為和楚山野出來玩很開心,又或許因為某張照片上對方的動作實在……

顧輕言垂眸看向自己手中剛才藏起來的照片,心跳有點快。

照片中的自己正笑得開心,而身側的人眸中滿是難掩的驚訝,貼著他微微側過臉,好像要吻他,或是剛剛吻過他。而在雨衣交疊的部分,兩人的十指正緊緊地糾纏在一起。

他捏著照片的指尖微微蜷縮了下,不自覺地捏緊了相紙。或許在彆人眼裡,這張照片中的兩個人和一對情侶沒有差彆。

楚山野對他的態度似乎已經很明確了,隻是沒有明說出來而已。顧輕言大概知道他在想什麼,卻有些不敢輕易邁出那一步。

可能是因為上一段很糟糕的感情,已經磨滅了他對“愛情”的大半幻想與渴望。

前幾年還談戀愛的時候,他對楚皓一直有一種所謂的“初戀濾鏡”或是“竹馬濾鏡”,無論對方的哪些行為讓他覺得不舒服,顧輕言也因為這所謂的濾鏡對他一忍再忍。

顧輕言對愛情的底線隻有一條,就是忠誠。他自小的家教和父母的相處模式讓他覺得忠誠是愛情的必需品,無法容下第三人的感情。

楚皓剛開始確實表現得很忠心,這樣那樣的缺點他都忍了,唯獨變心這一條他忍不了,像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在上一段感情中顧輕言是主動的那個,甚至有幾次主動得他現在想起來都很後悔,所以這一次他不會再輕易主動做些什麼,除非對方給了他很多很多的安全感,不然他寧可跑掉也不會讓自己受傷第二次。

可這張照片拍得實在太好了,就好像他們真的在談戀愛一樣。顧輕言歎了口氣,將照片收進自己的口袋裡,決定就當做是一個美好的回憶封存起來。

楚山野往前走出一段距離才發現顧輕言沒跟上,於是停下來站在路邊等人,恰好遇見了杜興賢和童然。

NGU的上輔不知道去哪浪了,這會兒頭發和衣服都亂七八糟的,甚至半邊身子都濕透了,看見楚山野後興高采烈地打了個招呼: "呦,隊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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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山野有些嫌棄地打量了下他倆:“你們頭發怎麼和被狗啃了一樣?”

“我靠,太刺激了,”杜興賢說,“你這種人不可能去玩水上大擺錘的,我說了你也不懂那種刺激的感覺。"

楚山野撇了撇嘴: “彆以為就你能玩,鬨得好像誰不能似的。”

杜興賢聽了他的話後有些驚訝: “哦?此話怎講?”

"沒什麼。"

楚山野摸了下自己腦後紮著的小揪揪,語氣輕描淡寫: “也不過就是剛從雨林漂流出來而已。”“你去玩雨林漂流了?”杜興賢瞪大了眼睛, “我倆正準備去呢,刺激嗎?你吐了沒?”

楚山野“嘖”了一聲,抬腿踹了他一腳: “你問得這是什麼話?當然沒吐,你以為我那麼脆弱嗎?"

他說完後輕咳一聲,假裝若無其事道: “刺不刺激這個麼…哎,也就那樣吧,沒什麼好玩的,幼稚。"

童然看著他嘖嘖稱奇。

之前有一次他們團建去了S市的迪士尼樂園。迪士尼裡麵的項目本來大多都是給小朋友設計的,唯一一個稱得上“刺激”的算是創極速光輪。杜興賢和童然對這個項目特彆感興趣,拉著楚山野要去玩,沒想到楚山野剛開始還不樂意,說他太幼稚了,最後被幾個人好說歹說才勸了上去,下來的時候還臉色很差地罵罵咧咧。

後來他們私下分析,楚山野可能是害怕,但是礙著麵子不好說,隻是戴著個口置故作高貴冷豔地站在一邊罷了,實際上心裡說不好正在瑟瑟發抖,簡直弱小可憐又無助。

顧輕言追上楚山野時恰好聽見了他說的那句“也就那樣吧”,沒忍住笑了出來。

“學霸,你也在啊?”

杜興賢對他招了招手: “今天玩得好嗎?”

“玩得挺好的,”顧輕言看著楚山野眼中演出來的不屑,忽然就特彆想逗逗他, “剛才你們在聊什麼呢?"

“聊雨林漂流。”

杜興賢見顧輕言問,興致勃勃地給他講:“學霸你知道嗎?之前我們一起去迪士尼的時候他連小矮人礦車’都不敢上去,更彆提創極速光輪了,都是兄弟幾個把他抬上去的。"

顧輕言揚起眉

看了楚山野一眼:“真的嗎?之前倒是沒看出來。”

“他可會裝了,彆人以為他是高冷,但大家都知道隊長有時候慫得厲害,”杜興賢知道有顧輕言在自己就不會有性命危險,嬉皮笑臉地躲在顧輕言身後,“剛才聽他說玩了雨林漂流我倆都挺驚訝的,不會也是你把他拽上去的吧?"

杜興賢說了“也”。

顧輕言眼中的笑意更深,看了楚山野一眼,卻發現偶像包袱很重的弟弟正歪著頭看向彆處,但耳朵尖卻是紅的。

果然是個彆扭弟弟。

還是那個又彆扭又不願意示弱的怪小孩。

楚山野聽了杜興賢問的話後有些警覺地抬眸,似乎生怕顧輕言說些戳破他拙劣偽裝的話,卻沒想到那人溫溫柔柔道: "沒有啊,他比我還積極,是先去檢票口排隊的呢。"

童然和杜興賢聽了他說的話後,目光中露出了幾分驚訝。

楚山野眉心微動,半晌後“喊”了一聲,直起身走到顧輕言身邊: “走啦,不是說要去逛?”顧輕言點了點頭,隻來得及和兩人說了聲“再見”,就被楚山野拽著往遊樂園的中央大街走去。

走出一段距離後他才終於放開了顧輕言的衣袖,腳尖有一下沒一下地踢著地上的石塊,小聲說:“你怎麼不和他們說實話?”

“你想我說實話嗎?”

穿著玩偶衣服的工作人員路過兩人身旁,非要從自己手臂上挎著的花籃裡拿出一朵花送給楚山野。

楚山野接過那朵花,順手給了顧輕言,聳了聳肩: “隨便咯,就是沒想到你會為了我撒謊。還記得高中那一次嗎?你非要和我爸說實話,可把我害慘了。"

顧輕言捏著那枝花細長的莖,聞言眉心蹙了下:"哪次?我怎麼不記得了?"

小時候顧輕言是整棟樓公認的好孩子,不翹課不玩遊戲不和家長頂嘴,甚至不撒謊。家長們也信任他,甚至楚家的爸媽信他勝過信楚皓。

楚山野剛上高一那年的冬天,顧輕言在學校幫老師錄成績,一直忙到晚上九點多才結束。其他的同學早就結束晚自習回家了,而他要一個人穿過一條從學校回家的小路。

顧輕言平時晚上走這條路就心裡打怵,今天路上隻有他一個人,他更害怕了,正要加快腳步向前,卻忽

地聽見旁邊一條岔路上傳來人說話的聲音:

“靠,就一個破貓你有病啊?疼死我了。”

"真無語,老子本來是出來找樂子的,結果碰上你,真晦氣。""哎呀走了走了,煩的,好不容易找著隻小的…"

伴隨著慌亂的腳步聲,似乎還有小動物細微嗚咽的聲音響起。顧輕言原本不想管這個閒事,但心中莫名不安,在路口猶豫了片刻後終於還是拐了進去。

昏黃的路燈下,有一個人正靠牆坐著,聽見腳步聲後驀地抬頭,一雙黑眸中倏地露出警惕的神色。

顧輕言撞上那雙黑眸後怔了下,有些不可思議道: "楚山野?"

楚山野校服外衣似乎被扯壞了,拉鏈一半拉上去一半敞開,臉上青了一塊,嘴角似乎被蹭破了,有一處不算明顯的紅腫。

他仰頭看著顧輕言,咳了兩聲後開口,聲音有些低啞:“好學生怎麼這個時候才回家?”

顧輕言聽出他話裡的火藥味,但卻顧不上埋怨對方的陰陽怪氣,彎下腰對他伸出手:“起來,我帶你去把傷口消個毒。"

楚山野躲開他的手,惡聲惡氣道: “你不用管我,打個架而已,我又死不了。”

顧輕言伸手的動作在半空中頓了下,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麵前的鄰家弟弟。

在他的印象中,楚山野頂多是叛逆了點,不愛學習了點,但從來沒有發生過和彆人打架這種事。如果說前麵那些在顧輕言心裡算還能接受的缺點,那麼“打架”在他眼中卻是不可饒恕的。

他麵上多了幾分受傷的神色,輕聲說: "你怎麼可以打架呢?你——"

話音還未落,一道奶聲奶氣的“喵嗚”從楚山野的懷中響起。

楚山野的神色頓時緊張起來,整個人的上半身倏地挺直,似乎生怕被顧輕言發現懷裡藏著東西。“什麼聲音?”顧輕言擰著眉看向他的懷中,“是貓嗎?”

街邊的路燈閃爍了下,發出“滋滋啦啦”的電流聲。

兩個人就這麼僵持了一會兒,最後以楚山野投降告終。他長出了一口氣,身子微微向後靠,將胸前一直護著的手拿開。

一隻小貓頭顫顫巍巍地從他懷中露出來,一雙藍色的眼睛滴滴溜溜轉了轉,帶著好

奇看向顧輕言,又輕輕地“咪”了一聲,似乎在和他打招呼。

顧輕言注意到小貓伸出來的前爪上有燒焦的痕跡,回想到剛才聽見那幾人說的話,這才恍然大悟。

楚山野應該是撞破有人在這裡虐貓,於是和那些人打了一架,把他們都揍跑了,但因為受了傷,暫時沒什麼力氣把小貓一起帶走。

“那你和我說謊乾什麼?”顧輕言有些哭笑不得,“你直接說他們虐貓所以才打架不好嗎?”

楚山野撓了撓臉頰,垂眸道: “那樣就顯得我太好了。”

我在你眼裡合該是不好的。

如果他表現出哪怕萬分之一的“可救”,顧輕言都會試著伸手拽他一把,都會像往常的每一次一樣待他好,可他不敢受這份好。

他沒有足夠的好回報給顧輕言,隻能用最笨的方法不讓顧輕言對他太好。顧輕言沒聽懂他說的話: “嗯?什麼?”

"沒什麼。"

楚山野單手撐著地,忍著身上被人踹了好幾腳的痛站起身,搖搖晃晃地向前翅趄了一步才穩住身子: “沒什麼事我先走了。”

“你想走去哪?”顧輕言沒好氣道,“跟我去藥房。”

附近有一條街上的寵物醫院還沒開門,他們恰好是最後帶小貓來看病的人。護士和醫生熱情地接待了他們,甚至還給楚山野提供了繃帶和碘伏。

顧輕言用棉簽蘸著碘伏給楚山野上藥,也不管人疼得齜牙咧嘴,冷酷無情地用棉簽往他的傷口上按。

“貓就交給醫院了,”他說, “我已經墊付了醫藥費,治好後護士會安排領養,你就彆操心了。"

楚山野兩條眉毛疼得要在眼睛上方打架,卻還是忍不住道: “我會還你錢的,嘶——”顧輕言落在他傷口上的棉簽停頓了片刻,蹙眉: "還什麼還?我有獎學金,管好你自己。"楚山野動了動唇,最後還是把想說的話咽了回去。

傷口處理完後,他總算看起來不那麼慘了。兩人站在寵物醫院門口,顧輕言喊了輛出租車來。等車時,楚山野忽然開口: “如果我爸問你我傷怎麼來的,你愛怎麼說怎麼說。”顧輕言知道他在賭氣,於是輕聲道: “我不會說你和彆人打架的。”

雖然打架在他眼中是罪無可赦的事,但楚山野卻是為了救下小

貓打架,這是不一樣的。

楚山野抄在口袋裡的指尖蜷縮了下,有些不自在地避開他的目光,卻掩蓋不住句尾揚起的聲調:“隨便你。”

他當時真的相信顧輕言不會告訴他家長自己打架了,特彆信任對方,卻沒想到過了幾天回家後,楚父拎著雞毛撣子站在門口等他,一張臉幾乎黑成了鍋底。

那天楚山野因為打架挨了一頓揍,還沒好的傷口雪上加霜,第二天險些沒下得了床。

“不是我說的,”顧輕言輕聲道,“我那幾天都沒見過你爸爸。”

他的語氣中摻雜了幾分受傷,撩起眼皮看向楚山野: “你這麼不信任我?”

楚山野觸到他眸中的不快,心臟倏地一緊,有些後悔說剛才這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