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2 / 2)

你漂亮前任歸我了 追鹿 14644 字 4個月前

他將這首之前根本不會點開聽的歌下載到了手機裡,可說來也巧,那部下載了這首歌的手機沒過一周就不小心弄丟了。顧輕言換了部新手機,同樣地也忘了曾經存進去的那首歌。

這也算是一種陰差陽錯嗎?

如果那個時候顧輕言聽懂了歌,知道了楚山野的小心思,那顧輕言可能真的會立刻和這個鄰居家的弟弟保持距離,甚至畢業了就直接切斷聯係,往後隻是熟悉的陌生

人,再也不會有現在的這些際遇,而在他傷心難過時也不會有人費儘心思地哄他開心。

公交車緩緩停在了X大外的公交車站,顧輕言起身時楚山野也跟著站了起來,想送他回學校。

“你彆送我了,”顧輕言說, “這是最後一班車。”

楚山野的動作停了一瞬,顧輕言便輕輕巧巧地從他身邊蹭過去,三兩步蹦下了公交車後門的樓梯。

他站在車下對楚山野揮了揮手,卻見楚山野在車窗上哈了一口氣,用手指在車窗上畫了一個":

是一張看上去特彆委屈的哭臉。

顧輕言被他逗笑了,還沒來得及做什麼其他動作,公交車的後門徐徐合上,向下一站開去。他轉身向學校裡走去,還沒走幾步,放在口袋裡的手機卻忽地震了震。

【楚山野:走路不要玩手機】

“不是你給我發消息我才回的嗎?”顧輕言一邊慢慢向前走一邊敲字, “你才是走路不要玩手機。"

【楚山野:那首歌好聽嗎?喜歡嗎?】

【楚山野:下次我們聽彆的好不好?】

顧輕言唇角微翹,回了他一個“好”字。

他深吸了一口氣,將手機鎖屏後放回口袋裡,覺得自己連踩在地上的腳步都輕快了很多,就好像胸口有一隻正在慢慢膨脹起來的氣球,讓他整個人好像都要飛起來了似的。

溫橋給他開了門,看見他臉上藏不住的笑容後打趣道:“這是怎麼了?今天怎麼這麼高興?”

“沒怎麼。”

顧輕言將書包放回自己的座位,忽然問道:"溫橋,你聽過一首叫《等你下課》的歌嗎?"“怎麼可能沒聽過?”溫橋說, “那可是Jay的歌,我們高中中午起床鈴都是他的歌。”

他說完後輕咳了一聲,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 “那什麼,高中的時候我是吉他社的成員,當時暗戀一個女孩,就放學的時候在吉他社給她彈這首歌聽,給她感動壞了。"

彈給喜歡的女生嗎?

“畢竟這首歌是說暗戀的嘛,”溫橋歎了口氣, “那會兒年輕,覺得暗戀特彆帶感,就好像自己是個守護世界的騎士一樣。但現在你要是問我那個姑娘叫什麼,長什麼樣子,說實話,真記不清了。"

顧輕言的問題似乎打開了他的某個開關,讓他去衛生間刷牙的時候哺裡都哼著這首《等你下課》。

他看著溫橋的背影,拿著換洗衣服簡單地去淋浴間衝了個澡後出來,打開書包看見那個破舊的小本子時才想起來今天楚皓欲言又止的事。

其實他對楚皓沒什麼興趣,但是對楚皓口中關於楚山野的事很感興趣。

顧輕言掌著那個小本子爬上床,剛把床簾拉好,楚山野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他鬼鬼祟祟地拉開床簾往外看了一眼。

李洋在和女朋友視頻,溫橋在戴著耳機自嗨,常年空著的三號床依舊沒人。沒人注意他。

他這才接起了電話,小聲說: “喂?”

“你到宿舍了嗎?”楚山野問他, “下次到了和我說一聲,彆讓我擔心。”顧輕言“嗯”了一聲。

他從前也會和楚皓報備自己的行程,並以此認為楚皓也應該同樣這樣報備給他,卻發現對方好像根本不在乎這件事。為此他也和楚皓鬨過不愉快,但結果總是以楚皓用那張能把死人說活的嘴把他說服告終。

“我記住了,”他說, “我以後會和你講的。”“也不是說非要你如何如何。”

楚山野的聲音中多了幾分局促: “就是……我就是擔心你,你要是不想說就不說嘛,沒事的。”“我們很不熟嗎?”顧輕言一邊翻開小本子一邊問他,“這麼客氣?”

"也沒有。"

楚山野輕咳一聲: “這不是剛開始追人業務有點不熟練嗎?你等我磨煉幾天,保證咱倆熟得像是穿一條褲子一樣。"

對麵的背景音很嘈雜,顧輕言聽得見杜興賢吵吵鬨鬨要童然和他排位,也聽得見程凱好像又搜出了某個隊員私藏的零食正在大發脾氣。

他是個喜靜的性格,可聽著這樣吵吵鬨鬨的背景音卻很安心。

“20xx年9月7日,和他一起放學。”

“20xx年10月12日,悄悄在書包裡給他塞了一把傘,怎麼有人總是忘帶傘,真是頭疼。”“20xx年11月17日,他睡著時我偷拍了張照片,感覺像在做賊。”

顧輕言正聚精會神地一條條看著本子主人寫的“日記”,聽筒裡的楚山野忽然問他:“你在乾什麼?&#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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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東西,”他說,“你呢?”

“我在給你寫……信,情書?不知道算是什麼,總之在寫點什麼。”楚山野說著,似乎轉移了一個打電話的地方,背景中的嘈雜聲漸漸變小,最後歸於一片安靜。

他應該是上樓回了自己的屋子裡。

“什麼信?”顧輕言問, "怎麼突然想起來寫這個?"

“想寫就寫了。”

楚山野那邊確實響起紙張“嘩嘩”翻動的聲音:“怎麼開頭呢?親愛的……親愛的言言?”

他的這句話好像穿過了手機的聽筒,直白而葬撞地撞進了顧輕言的耳中,燙得他耳根發熱: “你占誰便宜呢?"

“我可沒占便宜,”楚山野輕笑, “你們寫英語作文的時候不都這麼說嗎?Dear李華,現在我寫Dear言言怎麼就是占便宜了?"

可他剛才說話的時候分明重重咬了“親愛的”三個字,這要是說沒在悄悄占他便宜他是不信的。

"親愛的言言,現在是北京時間晚上十點二十分,我在給你寫這封情書……"

不知道這又是楚山野的什麼癖好,給人寫信就算了,還非得一字一句地念出來,越念顧輕言越覺得不好意思,小聲說: “你彆念了。”

"唔,為什麼不給念?"

楚山野似乎正趴在床上,聲音中帶著點鼻音,聽上去委委屈屈的: “反正早晚你都要看見,念念怎麼了?"

他說完後歎了口氣,似乎十分苦惱:“但我好像一直都寫不好這種東西,信也好情書也好,落在紙上就詞窮。"

顧輕言敏銳地捕捉到了他話中的信息,問道: ”‘一直”?你還給誰寫過?"

“沒給誰啊,就給你寫過,”楚山野笑了, “哥,你怎麼這麼激動?是不是吃醋了?”“你什麼時候給我寫過?”

顧輕言倏地抓緊了筆記本的頁角:“我不記得了。”

“就是我高三你大一那年的夏天,”楚山野“唉”了一聲, "果然,不喜歡的時候我做什麼你都不記得,我好傷心。”

不是不記得。

怎麼可能不記得?

br />那個暑假回來,顧輕言原本想關心一下男朋友弟弟的高考成績,順便再幫忙報個好點的誌願,卻沒想到楚山野不告而彆,甚至兩人還沒來得及加個聯係方式。

他站在楚山野房間外,看著裡麵被人打包收拾後空空如也的衣櫃和書桌,覺得心裡好像空了一塊似的,半是難受半是不舒服。

好歹也是從小到大一起長大的人,走得就這麼急,一句話也不想和他說嗎?

顧輕言有些失落地轉身,正好遇見了從電梯出來的楚皓。

“你弟弟呢?他去哪了?”顧輕言問楚皓。

楚皓挑眉,看了一眼楚山野空出來的房間: “他啊,說是打電競去了,和爸媽吵了一架後今早就走了。"

打電競?

這對當時的顧輕言來說屬實算一件難以理解的事。

“那他沒留下什麼想和我說的話嗎?”顧輕言問, "一句也沒有?"

楚皓沉默了一會兒,聳聳肩: “沒有啊,一句也沒有,他就是個沒良心又養不熟的小畜生,連爸媽都能頂撞,彆指望他會想和你說什麼。"

……

顧輕言的胸口劇烈地上下起伏著,姍姍來遲的怒意幾乎要將他整個人吞沒。

他平時鮮少生氣,可這現在卻氣得手都在發抖,恨不能立刻就去材料學院的宿舍狠狠揍他一頓。楚皓也太過分了吧?臉都不要了?詆毀楚山野對他來說能得到什麼好處?

從那次的暈車藥開始,到這次楚山野無意間提起的告彆信,又有多少事是被楚皓惡意扭曲後告訴他的?

這麼長時間裡,他又誤會了楚山野多少次?

楚山野聽見電話那邊的沉默,似乎也明白了顧輕言在生氣什麼,反而來安慰他: “哎,我知道是誰乾的好事,沒關係,反正都過去了。我現在重新給你寫一封信,寫長長的,寫完親手送給你好不好?"

似乎生怕顧輕言還在生氣,楚山野還特意拍了張照片發過來,照片裡是他剛剛和顧輕言念念叨叨寫下的幾句話。

顧輕言心不在焉地匆匆瞥了一眼那張照片,目光卻忽地頓住了,急忙將本子攤開,翻到了剛才看的那一頁:

“20xx年3月14日,暴雨,和他一起坐車回家,給他聽了Jay的歌,

他說沒聽懂。”

那首他當時沒有聽懂的歌,以及這歪歪扭扭和照片裡過於相似的字跡,在此刻都無聲地說明一個早就被他排除的事實——

這本從楚皓包裡掉出來的“日記本”就是楚山野的。

顧輕言的手輕輕顫抖,幾乎有些壓抑不住心中激蕩的情緒,低聲問道:“楚山野,你高中的時候真的沒寫過日記嗎?"

“日記?”楚山野重複了一遍,聲音裡帶著疑惑,“我不記得我有寫過日記,但是我好像願意在本子上胡亂記些東西,你要是說這個的話可能確實有過,但是……"

那就對了。

這本寫滿了心事的本子就是楚山野的東西,裡麵的“H”指楚皓,而那個承載著濃烈愛意的“他”就是顧輕言。

顧輕言點開微信,通過了那個他以為這輩子都不會通過的好友申請,在對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將痛罵劈頭蓋臉地砸了過去:

"楚皓,你真是個不要臉的東西。"

“楚山野高三那年並沒有不告而彆,都是你騙我的,對不對?”"這麼多年,你還騙了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