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落殺棋(2 / 2)

“朕萬萬沒有想到齊遠竟生出你這樣的好兒子!”

齊敬身體忍不住微微發顫。

尚容勾了勾唇,她知曉此次尚徽震怒並非因為她,而是因為齊敬當眾對她下手便是目無律法,置他的尊嚴於糞土。如此一來,齊敬的好日子算是到頭了,無人能替他說話,也無人敢替她說話。

一切都如她所料,而她此時需做的便是為這把火再澆上一桶油,讓這把火燒得更旺,旺到令人萬劫不複。

“父皇,容兒不知是何處得罪了齊世子,竟惹得齊世子如此惱怒……”尚容眉頭緊蹙,眼眶微紅,嚅嚅道,“或許是前些日子容兒發覺望月樓之事……”

尚徽眉頭一凜,雙目微眯:“望月樓出了何事?”

“回父皇,容兒前幾日正好撞見齊世子當街毆打一女子,後來發現望月樓表麵做酒樓生意,實際上逼良為娼,殘害百姓。”

“容兒找到望月樓內女子的賣身契和經營賬本,發覺……”尚容頓了一頓,聲音漸輕。

“發覺什麼?朕在此,你不必有所顧慮,但說無妨!”尚徽正色道。

尚容微微頷首,朱唇微啟:“容兒在賬本上發現了一處印記,印記上的圖案是展翅的鴻雁。”

展翅的鴻雁……背後的含義不言而喻。尚徽眯了眯眼,眼眸陰森,眉間染了幾分慍色。

“胡說!那賬本明明……”

話音未落,齊敬頓時按捺不住猛然抬頭,待話說出口才覺不對,直直對上帝王含著盛怒的龍目。他頓時唇色雪白,淺咬著嘴唇,卻因為牙齒的摩擦印出一道並不明顯的血痕。

他心知事情已無轉圜餘地,側身死死地盯著立在一旁淚眼漣漣,弱柳扶風的尚容。

他頓時明了了一切。

賣身契和賬本此時還在她的手裡,但尚容言之鑿鑿不似有偽。唯一的可能便是尚容派人模仿自己抄錄了一份,而他便被迷惑中了她的計謀,成了甕中之鱉。

而此時尚容越是示弱,永嘉帝便越是震怒,無人膽敢為他說話。他本想給尚容點顏色,如今卻把自己將死了。

尚徽正在氣頭上,見齊敬按捺不住說漏了嘴便更為暴怒:“來人!給朕將齊敬押入地牢,明日問斬!”

“陛下饒命啊陛下!”齊敬連連叩首,被人拖著帶出了梅蘭軒。

尚徽側目望見一旁臉色煞白,眼眸泛紅的女兒,心中頓時泛起一陣不忍。他走到尚容身前,緩緩開口道:“從圍場出事到現在這般鬨劇,真是難為你了。”

尚容抬手拭乾淚痕,手指微微發顫更顯幾分楚楚可人,輕聲道:“容兒不委屈,隻是自容兒發覺淑妃娘娘一事後心中便多有愧疚,娘娘從前待我不薄,她一時糊塗才會犯下如此大錯。”

此話頓時讓尚徽聯想到淑妃一事,再回想方才齊敬的所作所為,眸色一沉。

尚徽比任何人都清楚勇寧侯齊遠曾受受淑妃恩惠,而今尚容查明淑妃謀害皇嗣一事,淑妃被賜死,尚容又頻頻出事,可見勇寧侯對此懷恨在心。

若隻是單純對尚容不利他或許還不會太過上心,隻是賜死淑妃是他的命令,勇寧侯如此反應便是不服他的命令,不尊君主,心懷異心。既如此,勇寧侯便不能留。

“傳朕執意,齊敬犯下如此滔天大罪勇寧侯齊遠教子無方,不堪為臣,念其昔日征戰有功留其性命,即日交出兵權,奪去爵位,貶為庶民,勇寧侯府男丁女眷集體流放瓊州,沒有朕的命令不得回京!”

“擺駕回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