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君澤一雙眸子黑沉沉，威壓充滿天地間：“燭年，連你都敢違抗吾之旨意？”
“燭年不敢！”算他對不起那女子，今日，就是拚上性命，他也絕對不會要龍君澤有何閃失。
燭年眸光閃爍，掌心法力發出。
龍君澤大怒：“燭年，爾敢！”
隻是還不及燭年出手，那虛影竟又道：“神帝，我知並非您的對手，但我的本尊在十二至尊處，您毀掉我的一道分身，還有千千萬萬的分身，若您想要毀掉的是這女子，也大可不必多此一舉，她的肉身毀掉，還有元神可收集，十二至尊要什麼都一樣，您何必違背天地規則空耗修為做無用之事？”
除了超脫世外的至尊，神帝的實力幾乎算作天地間最強，隔著上下界也的確可以出手，但終究是違背了天地規則，他的修為和元神會被永久削弱。
燭年仿若沒聽到虛影的話，掌心法力蓄滿，龍君澤一雙黑眸冷若冰霜：“燭年，吾知你不畏懼懲戒與死亡，但你若敢傷她，吾決不苟活！”
燭年大怔，“君澤，為一個女人，何至於此？”
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冷漠鐵血的龍君澤嗎？龍君澤會為了一個女人說出這樣不負責任的話嗎？龍君澤會為了一個女人拋棄大義於不顧嗎？龍君澤會為了一個女人輕言生死嗎？
“她不是彆人，她是吾之妻！連自己的妻都護不住，何以護天下？”
隻這一句話，燭年知道，這一千年，龍君澤變了！掌心的法力無處安放，他的確不畏懼生死，可他不能要龍君澤有事。
這時，下方被定身的百靈的臉上突然露出輕笑，她溫聲開口：“龍君澤。”
“靈兒。”龍君澤紅著一雙眸子看向投影溫聲道：“以後要好好照顧自己。”
百靈徐徐搖頭：“我的確不屬於這個大陸，曾經刺你九九八十一刀的人也不是我，隻是我覺得占了彆人的身子沒理由不承擔因果。”
龍君澤溫聲道：“我早該想到的，靈魂乾淨如你，怎麼會提刀向我，我也白白嫉妒了慕幀這麼些年。”
他以為她曾經愛過慕幀，所以，這麼多年怎麼都不能對慕幀釋懷。
百靈輕脆的笑聲傳出，如百靈鳥的叫聲，清脆動聽，“嗬嗬，你呀，當真是小氣呢。”沉默一下，百靈眸子深深的望向空中：“龍君澤，能多活這千年，還遇上你，我已經很知足了，今日，命裡當該死去的人是我，誰都不能替代。”
在百靈說完這句話時，悶哼一聲，臉色陡然蒼白，她丹田內的法力鋪天蓋地的溢出。
燭年和陰陽鼎異口同聲道：“元神自毀！”
“靈兒，不要！”龍君澤一雙眸子大睜，頃刻溢出金色血液，說不出的恐怖。
誰都知道，這世間最痛苦的刑罰是對靈魂的刑罰，而元神自毀，則是將靈魂一絲絲抽離，是這世間最殘酷，最痛苦的自我了斷方式。
元神自毀，永不入輪回道，從此天地間再無此人，仙，神難救！
也唯有這樣的方法，這虛影才無可奈何，既帶不走她的身軀也帶不走她的靈魂。
百靈的眸子漸漸渙散，修為散儘，一絲絲靈魂漸漸抽離，可蒼白臉上的神情卻沒有一絲痛苦，有的隻是解脫：“龍君澤，我們敵不過命運的，你注定是英雄，你也有你的抱負，可我隻是人世間最普通的一個女子罷了！”
既是有一人要死，她又怎麼會要他代替她死？
百靈遊離的眼眸望向天際：“龍君澤，千年的陪伴夠了，情愛是一條不歸路，也終究不適合你，你給我傾心愛戀，我還你一世解脫，從今往後，忘了百靈吧，去做你應該做的事情！”
最後一絲靈魂抽儘，百靈沉沉的合上眼眸，天地間再無那一雙乾淨透亮的杏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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