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陳年往事露崢嶸(1 / 2)

神水宮入口,怪石嶙峋、山崖隱蔽。

飛蓬很有節奏的敲擊山壁,直到一位白衣少女從洞穴中走出。此女一頭青絲於風中飄揚,將其美麗的麵容半遮半掩。

在看清飛蓬臉龐的一瞬間,她不由失神,但僅僅刹那又回過神來戒備有加:“敢問閣下是誰?”

“在下飛蓬,煩請姑娘指教…”飛蓬抱拳一禮,淺淡的笑容恰到好處,多一分張揚、少一分冷淡。

冷漠的表情稍稍緩和:“神水宮非是爾男子該來之處…”話雖如此,但瞧著這張非凡塵俗世能有的容顏,她還是說不出重話:“你快走吧,莫讓我們宮主看見。”

“可在下有事請教神水娘娘。”見少女皺眉張嘴欲斥,飛蓬主動向後挪了一步,從懷中取出一枚玉牌:“姑娘,請將此物交給你們宮主。”

他彎起唇角笑得溫柔而真摯:“放心,以我西方魔教的名義保證,你定不會受到責罰…”

玉牌不大也不重,但正麵刻七十二天魔、三十六地煞,反麵刻梵經,令水母教導出的少女覺得重逾千斤。她倒抽了一口涼氣,仔仔細細、上上下下的掃了飛蓬一遍:“敢問貴姓?”

“免貴姓玉。”飛蓬麵上的笑意絲毫未改,然下一刻陡然僵住,隻因少女的眼中帶起些許同情道:“對著少教主這張臉,隻怕你魔教沒幾個人能喊得出名字,難怪公子行走江湖要起假名了。”

飛蓬登時無言以對,隻得眼睜睜瞅著少女轉身回到山洞,還發出一陣銀鈴般的笑聲:“還請玉少教主稍等。”

過了一會兒,再出來的女子依舊是白衣,可不再是之前那位。她審視的瞧了一眼飛蓬,將羅刹牌還了回去,笑意似是熱情卻又不達眼底:“玉公子,在下宮南燕,宮主有請。”飛蓬沒說什麼,隻微微一禮請對方帶路。

“玉羅刹死了沒?”濃眉大眼、鼻挺唇薄,威嚴凜冽一點都不像女人,水母陰姬見到飛蓬時神色怔忪了一下,繼而表情古怪而嘲弄的問道。

飛蓬扯了扯嘴角,還是禮貌的回答道:“前輩說笑,家父很好。”

“哦?”銀湖如鏡,陰姬端坐於蓮座般的水柱上,法相莊嚴自不必說,但所說之言表明她和玉羅刹絕非泛泛之交:“我還以為他快死了,才給自己兒子起這樣‘福氣’的名字!”

頂著玉天寶之名的飛蓬默默扭開頭,難得有些狼狽,他乾咳一聲毫不猶豫轉移了話題:“前輩,我來此,是奉父親之命,來看看令愛…”

想起玉羅刹讓為自己培養的暗衛之首送來的信,飛蓬暗自好笑,明明是好友,然父親顯然不想承認:“家父說,您定然以當年和幾位前輩遊曆時所得的殘破陣法,留下了司徒靜的魂魄。”

陰姬一下子愣住,她呆了半晌歎息一聲,起身道:“他倒是有心了,隨我來…”從水下進入一個密室,隻見一位少女無聲的躺在正發光的法陣上:“玉羅刹有沒有和你說,昔年,我和他、吳明結伴遊曆,在海上遇上王憐花他們的事情?”

“父親說了…”飛蓬默默頷首:“他言當年與其還有沈浪都算熟悉,在海上發現他們兩個一起還很驚訝…”

遙想當年,陰姬黑亮的眸光泛起淡淡笑意:“是啊,白飛飛和朱七七,她們追著沈浪。結果鬨到最後,沈浪反倒與千麵公子王憐花一起跑了…”

她忍俊不禁:“那一回撞上熟人,乾脆結伴而行。可運氣不知該說好還是不好,居然正麵遇上暴風雨,一起滾到了一個危險處處的島嶼上。誤打誤撞,我們幾人竟知曉了此方世界隱秘。”

沒有絲毫意外,飛蓬聽見了他從轉世來此就猜到的內情:“神魔妖仙人鬼,六族六界。人族分布於本源人界,以及依附其的各方小世界,我們這裡便是其中之一。當年,神魔爭奪信仰,人族派出強者守護世界。但即使如此,此方世界也因卷入戰火而遭受重創。”

“靈氣斷絕後,隻能由修靈力變成修武道…”陰姬搖了搖頭:“在那個山洞裡,玉羅刹選擇魔道,我看中神道,功法都不完整,吳明和沈浪、王憐花,則一致選擇了那位人族強者留下的傳承。”

她苦笑一下:“早知道,我或許該擇後者?至少,傳承是完整的。”但離島之後,他們再也回不去了。

飛蓬沉默不語,隻是蹲在地上認真研究了一下陣法。良久,在陰姬那殷切的目光下,他站起身,聲音平緩令人信服:“前輩放心,此陣法我能修好。”魂魄尚在,又無鬼差,說明司徒靜命不該絕:“隻是,她肚子裡的孩子保不住了。”

陰姬的麵龐一下子黑沉下來:“那樣最好,左右一個孽種而已!”深吸一口氣,她冰聲道:“神道擅長占卜,出於好奇我當年在山洞裡找過,發現了一些能學的,雖無法推算太精細,然死活還是能查出來的。”陰姬冷冷一笑,令人遍體生寒:“既然是假死,我就讓他永遠死著吧。”

飛蓬輕輕一歎:“前輩打算親自去大沙漠?”無花畢竟是石觀音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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