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柒·否極泰來續前緣(1 / 2)

目送心情複雜的西門吹雪、葉孤城和陸小鳳齊齊離去,現場又多了兩個身影。獸族血統傳承開啟豈能無聲無息?不過是有人提前收斂氣息罷了。

重樓立於虛空凝視對麵, 輕聲喚道:“飛蓬。”他掀起唇角, 露出一抹溫柔的笑意:“你總是嘴硬, 心裡越在意, 就越不肯承認。”

“閉嘴。”低喝一聲,飛蓬現身而出,眼神卻難掩波瀾:“九鳳簡直多事。”

彆以為我看不出來,他一石二鳥,既在己身此世好友麵前, 為重樓創造一個好印象,還讓重樓看見自己隱藏多年的昔日之事, 以報複當年的一箭之仇。

被喝止的重樓含笑望著飛蓬:“你說得沒錯, 我承認,當年是我不夠信你。同樣,你也不夠信我,但現在呢?”

他一步步靠近,神情執著之極:“幾千年的輪回,一世世的追尋, 飛蓬,我不信你一點動容都沒有。尤其,是在九天、冥主直言不諱, 將你原先對我的誤會解除之後!”

飛蓬很平靜的看著重樓,背在身後的手一點點握緊,最終心念一動、布下結界, 將對方擋在界外。他鬆開手,似是冷心冷清的沉默不語,隻轉身離去。

下一刻,卻被一言道破最隱秘的心思:“飛蓬,我始終不解,你明明擁有無數人的追逐愛戴,偏偏本身無有安全感,哪怕是對最貼近的我,都始終無法放下最後的心防,是何故。”

飛蓬的腳步停頓在半空中,重樓淡淡一笑,悵然若失的說道:“不管是在哪裡,又是何種情形,你都本能保持發自內心的那份警惕,即便是在我們毫無罅隙的相擁而眠之時。”

“我一直在努力的消弭這份距離,甚至出了昏招迫你墮魔,以致於起了反作用。”飛蓬緩緩回過頭,隻見昔日親密無間的情人,眉宇間的消極隨之散去。

重樓笑得毫無陰霾:“你還是回頭了,說明我說得一點都沒錯,不是嗎?”

飛蓬輕輕的歎了口氣:“重樓,你不累嗎?”他唇角有著若有若無的苦笑:“從頭到尾,都是你單方麵的追逐我。從三族時期結伴同遊,到神魔之井五十萬年情意不改,真不累嗎?”

重樓低低一笑:“如果我說你不累呢?”

“那麼,我累了。”飛蓬不假思索的迅速回道。

重樓朗聲大笑,笑得幾乎渾身發抖。

飛蓬蹙起眉頭,半晌後,不耐煩又有些不安的想要離去。

可重樓再次開了口,他一字一頓、字字錐心:“你是累,還是怕?”沒等飛蓬反駁,他直言不諱說道:“若你適才有些許思索,我都不會懷疑。反倒是如此迫切的想要斷絕昔日情緣,才讓我真正確定。”

“重樓…”飛蓬嘴唇嗡動了一下,終是闔眸輕喃細語:“是我自私,斷未知的可能,留最好的記憶。但這樣,你亦不用幾十萬年如一日的付出…”

他再睜眼時,隻顯露一片清澈如碧空的湛藍色:“好聚好散,再見不難,不好嗎?”

重樓笑容更深:“不好。”他坦言道:“或許你覺得,我的付出是一種負擔,而我隻覺得,一切甘之如飴。”

紅眸凝視自己自少年至今不變的心慕之人,重樓的眼神傾儘畢生溫情:“你擔心的、害怕的,絕不會發生,這是我的承諾。你不信,就用時間證明。”

“若未雨綢繆不想受傷,那就掌握主動,隻要是你,有什麼不行?”說到這裡,重樓彎起了唇角:“地皇不讓我辭去魔尊之位,可若因道侶是天罰之主,使得天道為其秉持公平,降下天機命魔界易主,便不是我的錯了。”

借用空間法則之力,他趁著飛蓬怔忪一舉突破結界,隻瞬息之間,就將熟悉的體熱攬入懷中:“現在,你再告訴我,願意否?”

身體僵硬了一下,但無數年堆砌的信任又讓飛蓬下意識的放鬆下來。他被重樓擁在懷裡,有些不知所措,少頃才被一聲戲謔的笑聲驚醒:“嘖,這就抱上了,要不你們親一下給我瞅瞅?”

重樓和飛蓬一起望了過去,就見九鳳壞笑著出現在不遠處。在他身後,還跟著憋著笑的陸小鳳,以及臉色略微妙的西門吹雪與葉孤城。

被調侃的飛蓬表情一僵,不假思索將身旁之人推出老遠。等重樓再抬眼,麵前已蹤影全無,不由回過頭,惱羞成怒的吼道:“九鳳!!!”

“那麼大的嗓門,也不怕聽見的人晚上做噩夢。”九鳳嬉皮笑臉,對他做了個鬼臉:“再說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摟摟抱抱,你們成何體統!”

重樓表情發青,狠狠瞪他:“你該慶幸自己實力沒恢複!不然,我一定把你揍得讓瑤姬和女醜都認不出來!”

“等等…”九鳳笑容收斂起來:“你說什麼?女醜…”

重樓餘怒未消的冷哼一聲,轉身就走:“我看你這個樣子,自己怎麼去魔界見她,嗬!”

“重樓你個混蛋,枉我給你創造機會!”見麵前血影再無,九鳳氣得跺了跺腳,回頭拍了陸小鳳一下:“為師閉關去了,你小子自己保重,看見後羿代我打個招呼,等我恢複實力,就約他決鬥,哼看我揍不死他!”

話音剛落,九鳳消失不見。三人麵麵相覷,都瞧見了他人眸中之意——半路冒出來,把我們拖來看熱鬨,現在又把我們丟下,也夠不靠譜的。

昆侖山

“飛蓬,剛剛重樓隔絕空間的速度還挺快…”神農笑意滿滿的抬起頭:“他和你說什麼了?”

詭異的沉默了一下,飛蓬低聲說道:“天罰之主和魔界至尊……”

伏羲幽然一歎,默不作聲的垂眸飲茶。

女媧若有所思,提議道:“你出自天道,若如此,也當主動問問天道之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