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2 / 2)

“老板,這個多少錢?”

老板像是剛回神,他抬起頭,麵具裡的眼睛看了一眼我手上的鍋,報出了一個價格。

我拿出錢包付了錢,老板擦乾淨手伸進口袋裡給我找了零錢。

他把煎鍋用袋子裝起來,遞給我,“多謝惠顧。”

我接過零錢和鍋,笑著問:“老板,您為什麼要帶著麵具呢?”

“這個嗎?”

老板用手指著麵具,頓時大聲笑了起來,“哈哈,這是我們鐵穴森家,不,是我們家鄉地傳統!”

鐵穴森嗎……

我微微睜大眼睛,忽然笑了出聲。

“有什麼好笑的?”

老板收斂笑聲,抱起胳膊,不悅的視線落到我身上。

我輕輕搖了搖頭,語氣輕柔,“您的家鄉裡肯定有很多能人吧。”

老板頓時眉開眼笑,向我招了招手,我湊了過去,就聽見他壓低聲音說,“其實彆看我們現在賣起了鐵製器皿,其實這是我們的副業,我們祖上代代都是鍛刀人呢。”

我配合著點了點頭,驚歎道:“好像很厲害的樣子呢,肯定鍛出了很多好刀吧。”

在現代社會,鍛刀人是這個國家移動的非物質文化遺產,有名的鍛刀人鍛出的刀會被上流社會的收藏家收藏起來,或者放在國家博覽館裡展示。

這在大家眼裡,並不是一個秘密。

老板不屑地癟了癟嘴,輕哼一聲,“電視上那些什麼鍛刀人,都是冒牌貨,他們鍛出來的刀一點都不完美!”

他像是找到了傾訴對象,一下子打開話匣子,抱怨起來。

“現在社會進步得可快了,年輕人大多沉迷於網絡,心浮氣躁,很少有人能夠靜下心來專心鑽研一項技術了,就連村子裡的年輕人也向往大城市,都跑出去了。現在找繼承人可頭疼了……”

我靜靜地聽他說著,心情卻沒有來時那麼輕鬆。

那個時代所遇到的人們,能留下來的東西究竟有多少呢?

還能再見到這個熟悉的麵具,已經很幸運了。

老板突然止住話題,“抱歉抱歉,一不小心嘮叨的毛病又犯了。”

我不介意地擺了擺手,站起來與老板告彆走出店鋪。

還未走出幾步,我便看見了一位身穿綠色和服,身披黑色羽織的白發男人。

他迎麵朝我走來,雙手攏在袖子裡。

忽然,男人停住了腳步,敏銳地看向我。

我動作一頓,抬頭對上他的視線。

白發男人的眼神忽然淩厲起來,一股凜然的氣勢伴著劍氣隨之襲來。

我笑著朝他點了點頭,與他擦肩而過。

福澤諭吉嗎?

果然是一個很強的劍士呢。

該說是劍士的直覺嗎?他好像看穿自己會劍術了。

我鬆開握緊的拳頭,如果我的日輪刀還在身邊的話,想必我的手已經握住了刀柄。

福澤諭吉微微垂眸,看了眼下意識握住刀柄的手。

沉默了幾秒,他鬆開手,麵無表情地向前走去,踏進了鍛刀人的店鋪。

“特穴森先生,這次也麻煩你了。”

福澤諭吉把刀從腰間取出來,拿給店裡的老板。

“哦——福澤大人嗎?歡迎歡迎。”

老板接過福澤諭吉遞過來的刀,領著他走進了內室。

*

當我走到神社下方的路時,已經是傍晚時分。

殘陽如血,染紅了半邊天。

我往河岸上的草地看去,無臉男仍然坐在那個位置,沒有挪動半分。

但離他三步遠的地方坐著一個男孩,男孩抱著膝蓋坐著,與他一起沉默地看著河麵。

我輕輕笑了笑,走過去在夏目貴誌身邊坐下,再次從包裡掏出棒棒糖拿給他。

夏目貴誌有些無奈:“雪奈姐,糖吃太多的話會蛀牙的。”

“那你可以先存著嘛。”

我笑了出聲,轉頭看向無臉男,“或者也可以給無臉男。”

無臉男麵具上木訥的表情變了變,嘴巴的部位彎起了一個小小的弧度。

“……”

誰也沒有再說話,我們就這樣安靜地坐著,直到夜幕降臨。

最後,愈史郎跑出來忍無可忍地把我揪了回去。

碗筷碰撞的聲音在安靜的客廳內響起,桌上擺放著愈史郎做出來的日式家庭料理。

“呐,愈史郎。”

我咽下嘴裡的炸豬排,開口道:“那家店是鍛刀人的後代開的呢。”

“啊。”

愈史郎看著電視,拿起遙控器換著台。

“其實我的刀不是愈史郎保養的吧,是被主公、不,耀哉大人定期送到那裡的。”

我盯著畫麵不停跳動的電視,喝了一口湯。

“那不是理所當然的嗎?我怎麼可能會刀劍的保養技術。”

他無趣地把遙控器放下,電視裡播放著晚間新聞。

“那為什麼……”

我咬了下筷子,拿著勺子不停攪拌著味增湯,“為什麼不把大家的日輪刀也拿去保養呢?”

“那是本殿裡供奉的東西。”

愈史郎瞥了我一眼,冷言道:“就讓它們跟著主人一起休息吧。”

良久,我放下了勺子。

“……也是呢。”

作者有話要說:(1)取自if線賢治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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