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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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也坐在沙發上掏出手機,看著line上的好友請求,按下了通過。

他盯著line上的新好友,沉默良久。

糟糕。

十分糟糕。

一時頭腦發熱就把手機號碼告訴她,還把人直接帶了回來。

現在就在浴室裡洗澡,洗完澡後會穿著他的睡衣出來……

中原中也聽著浴室裡傳來的淋浴聲,默默地捂住自己的臉。

他的臉宛若發高燒一樣,滾燙通紅。

可惡啊——!!!

洗完澡,我穿上衣服,套上外套,用毛巾擦著頭發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中原中也的衣服略微寬鬆,但長度還是蠻適合的,畢竟我們的身高差不多。

我用梳子把亂糟糟的頭發理順,拿起洗手台旁邊架子上的電吹風,把頭發吹得八成乾,然後拉上外套的拉鏈走出去。

打開門我就看見中原中也站在廚房裡,拿著勺子在鍋裡攪拌。

“中原先生,你這是在做什麼?”

我走過去,站在他身邊看了下鍋裡的東西。

湯汁沸騰,薑片湯水中滾起,生薑的辛辣味在室內蔓延。

我微微歪頭,看著他問道:“這是薑湯?”

中原中也拿著一個小碟,舀了點薑湯倒進去,垂眸喝了一口。

“我看你身上的淋濕程度,應該在雨裡淋了好一會,所以就給你煮薑湯,看你這弱不禁風的樣子,彆第二天就倒下了。”

“如果你有什麼不舒服就跟我說,我這裡感冒藥和退燒藥都有。”

他一邊說著,一邊蓋上鍋蓋。

弱不禁風……

我看著他此刻眉頭微蹙的模樣,突然笑出了聲。

還真是喜歡照顧人呢。

我湊近他,朝他燦爛一笑,“中原先生,你可真是太可愛太溫柔了。”

“喂喂喂,可愛溫柔什麼的,怎麼可以用來形容……”

中原中也反駁的話說到一半就止住了。

猛然拉近的距離讓中原中也聞到了他熟悉的味道。

無論是沐浴露中蘊含的牛奶香氣,還是濕漉漉的長發晃動間散發出來的洗發水香味,全是他每天洗澡時都會聞到的味道。

他幾天前才穿過的睡衣被眼前人穿在身上,偏偏這人剛剛還對他笑得一臉燦爛。

就好像……這家夥整個人都被他的味道包圍還很開心的樣子。

覆蓋了他的味道什麼的……

中原中也猛地睜大雙眸,耳尖瞬間泛紅,默默地咽了口口水。

不經意間,他的手微微一抖,隻聽“啪”的一聲手裡拿著的碟子掉到地上,瞬間碎成兩片。

我看向地麵,碎裂的碟子在地上格外顯眼。

“啊,打碎了……”

怎麼會突然沒拿穩?

我蹲下去把碎掉的碟子拿在手裡,又站起來看向中原中也。

“中原先……唔。”

忽然,我的臉被他的手蓋住,連帶視線也被遮住了。

“彆、彆看!”

我聽見他急促地說道。

……?

我頓時疑惑不解,“彆看什麼?”

“現在!馬上!給我去客廳坐著!”

不知為何,他的語氣更急了。

哈?

一片黑暗中,我感覺到手中的碎片被他拿走,隨後傳來陶瓷片落到垃圾桶的響聲。

然後我的肩上被一個力道強行轉向,我被中原中也推著向前走。

他一隻手覆蓋在我的眼睛,一直手按住我的肩膀,在黑暗中我按照他的意願前行。

等到他放開我,我眯了下眼睛,發現自己站在客廳裡。

中原中也放開手的瞬間就走開了,我回過頭時隻能看見他走向廚房的背影。

嗯???

我頓時滿臉問號。

我坐在沙發上,一時間誰也沒有再說話,隻有後麵廚房傳來的沸騰聲和浴室裡洗衣機滾動的聲音。

我看了下手機時間,已經十一點半,快到平時的午飯時間了。

……糟糕。

我忘了愈史郎還在神社裡等我。

突然手機響起來,是愈史郎打來的。

“雪奈,你怎麼還沒回來?”

電話那頭是愈史郎的沉聲問話。

“抱歉抱歉,路上出了一點狀況。”

我心下一顫,不知為何有種久違地被家長問話的感覺。

“嗑噠。”

一個裝著薑湯的碗被擺到我麵前的茶幾上,我朝中原中也露出感謝的笑容。

中原中也坐在沙發的另一邊,低頭拿著手機正在打字。

“什麼狀況?難道是身體又出問題了嗎?”

“不不不,不是身體問題,我現在在朋友家。

“啊?!你不是出去買菜嗎?”

“我不是沒帶傘嘛,在路上被淋濕了,剛好被朋友看到,現在在朋友家……”

我瞥了一眼浴室,心虛地說道:“也差不多該吃午飯了,哥哥你隨便煮點什麼吃吧,就這樣,我掛了。”

我掛掉電話,放下手機,鬆了一口氣。

“謝謝,讓你費心了。”

我朝中原中也微微一笑,然後端起薑湯,用勺子舀了一勺,吹了吹慢慢地喝著。

“你……”

中原中也取下帽子放在沙發上,看著我欲言欲止。

他收起手機,坐在沙發上弓起身子,雙手搭在膝蓋上,十指交叉。

“中原先生是想問我為什麼會站在雨中?”

我看出他想問的話,說完又抿了一口薑湯。

他微微一愣,抬手抓了下頭發,遲疑道:“嗯……不過你不想說的話也沒關係。”

我用勺子攪拌著薑湯,看著熱氣不斷從碗裡溢出,“從超市出來的時候,我看見對麵街角有非常眼熟的長發一閃而過,我以為是我朋友呢,追上去後,才發覺應該是認錯了。”

我停下不停攪拌的動作,收斂了臉上的笑意。

“因為……她已經去世了。”

中原中也陷入沉默,他眉頭緊皺,嘴巴微張,隨即又閉上,好看的藍眸染上一絲悲傷的神色。

我想,他大概是想起了死去的朋友和部下吧。

正因為知道死亡的重量,所以他沒辦法輕易說出安慰的話。

但我也不需要他安慰,因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個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