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1 / 2)

興許是擔心這門婚事有變故,又或許是擔心再次發生被悔婚的事情,李家的動作十分迅速,在同意沈家的提親之後,就給三書六禮的過程提了速,短短半個月內走完了下聘禮這一步,堪稱神速。

不過這進展也不是李家一方就能促成的,沈家那邊將這事交給閻舒全權處理,她辦事也不拖泥帶水,看到李家挑出來的日子合適,便同意了。正是在沈家如此配合的情況下,這三書六禮的進度才能這麼迅速。

下了聘禮之後,這門親事就算是完成了一半,李家也大大地鬆了口氣,——這跟當年吳李兩家隻有口頭婚約不同,如今沈李兩家的婚事是通過了官媒,有草帖子、聘禮單子等為證的,若要悔婚,可就沒那麼簡單了。

而且這事也傳到了趙老大的耳中,他等沈億陸到跟前彙報政務時,順口問了句:“令郎似乎才十六歲,沈卿怎麼這麼快便為令郎擇婦了?”

沈億陸倒也實誠地回答道:“李家女素有才名,犬子仰慕其才學,說是有此良配,夫妻二人便可共同探討學問。而李家與臣也素有淵源,我見李家女知書識禮、儀態端莊,便想起昔日李太師,也想起了他的舉薦之恩……”

他這麼一提,趙老大也想起了沈億陸當初還是李居潤推薦給自己的呢!

趙老大十分感慨,也很欣賞沈億陸如此重情義、知恩圖報,這正直的性子,正是自己越發看重他的原因啊!

而且李家已經沒落,沈李兩家就算結親,也不會在朝堂中產生一股頑固的勢力,所以趙老大並沒有因此而不高興,反而還誇獎了他。

同樣在殿中議事的薛正安悄悄看了沈億陸一眼,卻沒有說話。

從垂拱殿出來,薛正安與沈億陸並肩而行。

待出了垂拱門,薛正安才道:“官家怕是從令郎的婚事上,想起了趙相公與李樞使結為親家之事。”

趙老大剛才的臉色有些難看,分明就是想起了趙平與李崇矩結為親家的事情而不高興呢!

沈億陸沉默了會兒,才問:“親事定了?”

薛正安道:“副使不知?月前便已經下了聘禮了。”

沈億陸道:“近來在為犬子物色父子,又得操心他的婚事,對外事關注得確實少,如今才從參政之口得知此事。”

薛正安也不想聊上司的八卦,便順著他的話轉移了話題:“夫子?是何人?”

“今年剛召回朝的太子中允李穆。”

薛正安自然是知道李穆的,他道:“李穆的文章文風雅正,與五代華而無實的詞令截然相反,正是如今該提倡的。”

他心裡琢磨,沈億陸都給沈霽找老師了,看來是要培養對方從文,那自己是不是也要給自家吉兒找個老師,省得他日日在外玩樂,不務正業?

找誰好呢?

要不也找李穆吧,教一個是教,教兩個也是教嘛!

薛正安愉快地打著算盤。

正在愉快地交談的兩位老爹並不知道,此時此刻,他們的寶貝“兒子”也在麵對麵地交流著,不過這氣氛可沒有二人這麼融洽。

事情還得從沈霽準備去李穆家看看他最近有沒有寫文章,好進行搶救性文章保護工作說起。也不知道李雲杳打哪兒聽說她打算拜李穆為老師後,便要跟她一道前往。

沈霽並不想帶她前去,直到她問:“李中允寫了一篇文章,你如何鑒彆那是一篇具有收藏價值的好文章?”

沈霽:“……”

文學鑒賞水平接近於文盲的她啞口無言。

所以一邊暗示自己“李雲杳隻是鑒賞工具人”,一邊屈從她,帶著她一塊兒去拜訪李穆。

來到公屋的裡坊,二人遇到了正跟一群惡少欺負路邊小乞丐的薛吉。

她們從圍觀群眾的口中得知,那小乞丐向薛吉乞討時,因不懂事,用臟兮兮的手去抓他的衣服,所以被他嫌棄地踹倒在地,又用言語侮辱他,覺得他弄臟了自己的衣服,必須賠償。

小乞丐半天都沒討到錢,又哪裡有錢賠給他?隻能苦苦哀求。

沈霽哼笑:“他也隻有欺負弱小這點能耐了。”

薛吉耳朵靈敏著呢,聽到她這麼說,便想起了那晚在平康裡南曲,呂念川的差彆對待。他自問那日的退讓,他對沈霽已經足夠客氣了,如今沈霽諷刺他,這不是挑釁是什麼?

正巧他看見了沈霽身邊的李雲杳,於是也嘲諷道:“喲,這不是沈副使家的沈小娘子嗎?你的裙釵呢,怎麼穿男人的衣服出門?這是你的好姐妹呢,怎麼跟平康裡南曲的那個不一樣啊?”

沈霽聽他諷刺自己是女人時,並不生氣,畢竟她原本就是個女人。不過他說李雲杳是她的好姐妹,這就不能忍了!

他哪隻眼看到她跟李雲杳是好姐妹了?!

沈霽道:“來比劃比劃,誰先趴下誰承認自己是娘兒們!”

“喲,怕你不成?”薛吉擼起袖子,一副真的要應戰的姿態。

這時,李雲杳好奇地問:“平康裡南曲?”

她把目光轉向沈霽,仿佛是一位天真懵懂,但是又有些醋意的純情少女,“沈郎,他說的是誰呀?”

沈霽:“……”

她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要不是想起她們得演一對感情深厚的未婚夫妻,她隻怕是繃不住了。